第235部分(第4/4 页)
恨道:“皇上眼里最不揉沙子,你找死是么?!你不怕丢人,咱们沙济富察氏从龙这么多年,面子难道就栽在你的手中不成?!你怕伤阴骘我可以理解,但是若是叫我知道这女人还在京里,我就直接命顺天府把她当游娼处置了!”
*******************************************************************************
“就是在我们新婚燕尔的那晚上,我万般无奈,对叶芷儿做了我这辈子最为后悔的事。”傅恒喃喃如同自语,“我们合卺的时候,我对你的美丽其实还是很动心的。后来你在洞房‘坐床’,我出去陪客。后院的小丫头偷偷过来告诉我,一直被我藏在别院的叶芷儿想再见我一面。我拖延了很久,才应付了客人,到外头略略透气。那天——你还记得么——是个大雪天。叶芷儿的肚子已经挺大了,裹在来时穿的薄薄衣衫里,只在外头加了件夹棉披风。可她的脸,那么瘦,那么憔悴,眼睛里都是无助。她戚戚然问我,到底还记不记得她了?我说:‘你让我忙过这阵子吧!’她惨惨地对我笑,说:‘你忙吧,我不打扰了!’我问她想干什么,她告诉我,她想丈夫了,想叶落归根了。我当时居然对她的无奈无法理解,反而对她生气了,叫她想好了,回芜湖就没有再回京的机会了。她头也没有回,真的就走了……”
他剧烈地又咳了两声,用手掩住了喉咙里涌上来的鲜血,眼睛愈加朦胧,光泽渐渐熄灭了下去,声音低矮却执着:“那晚,我喝了好多酒,想借之浇愁,醉过之后,早上醒来便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以后不必再想她,好好和妻子过日子便是了。我没想到,她走了居然真的没有再回来;我没想到,谭青培居然逼着她打下了六个多月的身孕;我没想到,她居然因为打胎就没能活下来;我更没想到,这段孽缘竟然让她的丈夫记恨了一辈子。”他“嗬嗬”地哭着,哭声钝而嘶哑,仿佛把心肺都要从喉头撕出来,夹杂着剧咳,嘴角喷溅着血沫,含混不清地自责:“可是我知道,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
傅夫人惊得伏在他身上,徒劳地掩他口里的血,哽咽道:“死鬼!你说什么糊涂话!你自己放宽心,有什么坎儿过不去?!……”话没说完,听见小丫头在门外急急的声音:“老爷、夫人!皇上御驾马上就到,要来亲自视疾!”
乾隆在门口下了御辇,看着正门口迎候的人们,心里竟有些怔忡。半年多的时光,竟然两次来傅恒府上视疾,别人看来那是天大的荣耀,而在他,其实更愿意傅恒像往常那样,健健康康,有说有笑,随侍在自己身边,像手足兄弟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如今,他真的病入膏肓?他真的即将离世?而自己真的又要失去一个最亲最近的人了?低头看去,福隆安、福康安、福长安几个人已在门口跪候,乾隆一摆手示意他们起身。进了二门,傅夫人及几个有头有脸的丫头、婆子低头跪着,乾隆看看傅恒夫人:眉眼依旧妩媚,只是毕竟岁月不饶人,更兼着满脸泪痕还在强忍啜泣。乾隆本与她有情,见景越发耐不得,道声:“免了吧。”直奔后院傅恒寝室,其他人也忙跟上来。
傅夫人见不过离开片刻去迎驾,傅恒脸色居然又变过了:面色潮红得异常,嘴唇青白得异常,锁着眉头忽深忽浅地呼吸痰喘,似乎是痰厥晕过去了,一会儿忽然扎手舞脚满口谵语:“情字谁也怨错不得的!……芷儿等等我!”
乾隆不解地望望傅夫人,她却是已经知道了这桩公案,又怨又气又痛又不敢说,咬着唇上前为傅恒额头换了一方湿手帕,岔开道:“烧得火烫的,却一点汗不出……原本是瘴气痰喘,自从征缅回来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