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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知道皇帝又来奠酒,惊得压低声音道:“主子,皇上来奠酒了。您这决断……”
冰儿趔趄起身,往外间就跑,到门口时觉得头晕眼花,腿里一点力气都没有,扶住墙才站住了。抬起头时,恰见一身白绸袍的乾隆正在望向自己,心中越发委屈,“哇”地大声哭出来。
乾隆道:“你额娘今日就要移殡景山观德殿了。你再来为她奉一杯酒吧。”
冰儿来到灵前跪下,酹酒于地,然后碰头不已,乾隆伸手扶住了她,然后一双大手覆上了她的额头,声音也是少有的温存:“不要这样,你额娘看着会心疼的。你还有点低烧,今日回去后还得休息。”
“我回哪儿去?我一懂事,阿爷和姆妈就给我看那玉佩,告诉我这是找亲爹娘用的,找到了又怎么样?我师父说,天伦之乐才是圆满,没想到回到这个地方,还是断不了的孤苦寂寞……”
冰儿哭诉得伤心。乾隆一边听得恻然,默默看冰儿疯癫一般哭闹不已,突然对身边总管太监马国用道:“传朕旨意,五公主移居到养心殿围房——以前朕生疖时,大行皇后侍奉朕时所居的那几间。一应铺宫陈设,照公主份例,另行摆放安置。”在场众人都愣住了,皇子公主随皇帝居住,虽不是绝无仅有,毕竟少之又少。乾隆说完,似微觉不妥,然而见冰儿错愕抬头,眼睛里都是感激的神色,主意便定了。
苇儿想提醒冰儿谢恩,冰儿只是不再像刚才那样大声哭诉,俯下身子,默默饮泣,算是认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圣贤母慈悲为怀
皇后病逝,几乎是震动帝国的大事。乾隆未等礼部拟定谥号,直接把皇后在时所念的“孝贤”二字作为谥号,颁布天下。在当时是为异数。其后一应丧葬礼制从优,皇帝光诗赋就写了无数篇,篇篇泣血,令人不忍卒读。
然而情深至极,君王的专擅便也显得过头了。乾隆指摘大臣的礼节,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那些会逢迎的,上两篇“臣沐恩深重,遇皇后崩殂,哀忱锥心,伏地号泣”之类文字;不会逢迎的,忘了奔丧或上表,惹得乾隆心里不快,下旨申斥。而且,外臣里为此事遭殃的也不少,比如翰林院掌院学士、兼刑部尚书阿克敦,因翰林院翻译大行皇后满文册文时犯了过失,被连累下狱论死,好在后来免死,但宦场生涯,到此为止。更惨的是违背丧制的大臣,江南河道总督周学键和满洲大员塞楞额丧内违制剃发,被赐自尽,仅因这条被处分乃至斩监侯的大小臣工多达数十人。因礼制不合而被牵连的大臣也有数十人。
天子之怒,血流漂杵,乾隆后来虽然手下留情,没有大开杀戒,但周学键和塞楞额的两条性命却是追不回来了。
后宫之中,也被这事弄得人心惶惶。
这日,纯贵妃及大阿哥福晋伊拉里氏一齐在太后宫里请安。太后瞧她们两人脸上泪痕未干,强自欢笑的样子,忍不住叹息,见身边没有外人,劝纯妃道:“三阿哥年纪小,皇上就责怪两句,也是为儿子成材,你莫担心,怎么会牵连到你头上?”然而对伊拉里氏,话却不大好说。
伊拉里氏本就是抱着为大阿哥求情的心来的,倒也不大顾忌,俟纯妃抹了泪谢过恩之后,重重一个响头磕在地上——因还在服制,头发只挽在素银的扁方上,一点饰品不用,头抬起来时,截断的一大绺鬓发,纷纷粘在颊上泪痕湿处,虽梳了头,等于蓬头。“太后明察,大阿哥他素来谨慎,只是喜怒不大形于色。这次大行皇后大事,皇上责他‘于孝道礼仪,未克尽处甚多。’他受责时不敢多言,回来我瞧他脸上赤红,身上也多是青紫的印子,唬了一跳,大阿哥跟我说,实在是有口难辩。不怕太后笑话,他已经当了阿玛的人,我还第一次见他哭得那么伤心。”
纯妃的儿子三阿哥,亦是这次皇后大丧,没有哀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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