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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儿不要无理!”傅恒在一惊之后脸色有些发白,此刻很快镇定住了情绪,但是面上的潮红又一次泛了出来,咳嗽了几声硬克制住了。他见福康安紧紧捏着拳头几欲杀人的架势,怕他冲动,上前轻轻把他拍开,征询地望了一眼冰儿,旋即转向锁在网中的谭青培,和声道:“这位老人家,不知傅恒是何处有得罪冒犯的地方?”
谭青培许久挣脱不开,绝望到顶点后反而冷静下来,被怒火烧得通红的双目直直地盯着傅恒,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利的狂笑:“‘得罪’?!‘冒犯’?!你这个伪君子在淫我爱妻的时候想到过这两个词么?”
这话说得太不客气,傅恒脸色大变,踏上两步懔然问道:“你这话我不明白!”
谭青培牙齿咬在肉里一般狠狠说:“是不是你连芜湖城里的叶芷儿也一样不记得了?!”
“你——”傅恒突然失了血色一般,手指颤抖指着谭青培道,“你是芜湖……谭——”
“谭青培!”
傅恒周围的人已经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见他突然一阵喘上来,仿佛透不过气一般,赶紧上来递茶、顺背。傅恒的脸从煞白变成两颧樱红,额角上都是豆大的汗,可微微喘定,他却一把撇开身边扶掖的人,几步到谭青培身前,抖擞着问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大家见谭青培有斗虎困兽之态,捆在网子里尚思翻腾挣挫,哄着把傅恒往后拉。谭青培学医多年,一看傅恒的脸色就知道八分,身体不能动,嘴皮子却不碍,说得越发刻薄而嘲弄:“如今?她被你所骗,还能够有如今?你看着冠冕堂皇像个君子,谁知道你背地里勾引别家女人时的猥琐下流?我告诉你,她早死了!”
“她那时不是?……”
“是。她那时肚子里是怀着你的孩子。”谭青培道,“是个女儿,成了人形,用药打下来时裹在胞衣里,嘴巴还能一张一翕,肚皮还能一起一伏,她瞪圆了眼睛在看这个可恶的人间!可那该死的庸医,胡用虎狼之药,下了那么猛的麝香和红花,她打下了那个孽种,可她的血都要流干了……”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没有一般老人的慈祥平和,满脸狰狞的笑,一句一句如刀剑穿心——既穿自己的心、也在穿傅恒的心。
他双目死死地盯着傅恒,仇人脸上的樱红逐渐扩大,额角的汗水愈发淋漓,捂着胸口气喘如牛,浑身颤抖得几乎稳不住自己的双腿。好极了!谭青培突然油然而生报复的快意,哪怕这快意也会伤到自己:“你还记得她么?你还记得她么?!你挑逗勾引有夫之妇,始乱而终弃,弄大了她的肚子就夹着尾巴离开了!可叹她临死前还顾念你,不恨你就那样悄然离去,她还知道对不起我这个丈夫,还知道这辈子活得没脸,知道再也无法见人,她盼着下辈子做牛做马给我赎罪……”谭青培边说边笑,脸上却泪痕纵横。
“罗敷有夫,使君有妇……”傅恒喃喃道,“是我年少无知,害了她一辈子……”
福康安见父亲恍惚的神色,心里又急又怒,对谭青培喝道:“你住嘴!”又对旁边人吼着:“捆牢这个刺客!我要亲手杀掉他!”
“康儿……”傅恒几乎透不过气,摆着手道,“放开……”
福康安不敢明着违逆父亲的话,烧红的眸子却瞟向立在一边已然怔怔的冰儿,话音似从齿缝中挤出来一般钝:“表姐?!”冰儿太明白他的意思了:人是她带来的,如今她自然要负责善后。她脑中倏忽闪过奕雯的影子,不能再耽搁了!于是目视尹岱额道:“交给你了。”转身几乎是奔跑出二门,还没卸下的车马依旧停在那里,侍卫们骑的马匹尚未卸下鞍桥,她扯过一根缰绳,飞身上马,连话都来不及多交代,拨转过马头。
只是在临去的瞬间,听见尹岱额腰刀出鞘的声音,听见谭青培最后一声高呼:“你骗我!你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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