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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不同的態度,彰顯了謝玹的意圖。
都是演給他人看的,前者需一鳴驚人,後者……謝玹看向高座之上的王太后。
不知他的這位皇祖母對他的表現可還滿意?
此次四位世家的相聚,終是結束在兩杯飲盡的茶水裡。眾人躬身行禮,目送王太后離殿。
李縉來得匆忙,去得也匆忙。剩餘的三位中,杜喻之與葉文栩,沒事兒人般沖謝玹與十皇子告辭,葉文栩雖體態漸老,但精神矍鑠,聲音亦有鐘鼎的洪厚。
他邊呵呵笑著,邊捋了捋胸前的長須。
「小殿下後生可畏,今日這茶老臣喝得痛快。」
那自然是痛快的。
被李縉半裹挾半威脅地抓來這勤政殿,與尚且掌權的王太后為敵……立場尚且不論,他們心中多多少少會有些意見。不好與李縉正面交鋒,看看他的樂子也比忍氣吞聲痛快得多。
「不知小殿下說了什麼?看李大人那火急火燎的架勢,好似家裡的房子著了火似的。」
謝玹往秦庭身上看了一眼:「那葉大人可問錯人了,秦大人知道的比我多。」
老神在在的秦大人一攤手,滿臉無辜:「嗯?與下官何干?下官只不過是一無名無權的商賈,能進勤政殿已是莫大的殊榮了。」
謝玹:哦。
教養告訴他要謹守禮儀,按捺住翻白眼的衝動。秦庭卻得寸進尺,「啪」得一聲關上摺扇,遠遠衝著謝玹的方向一點。
端得是優雅風流,撩人萬千。
謝玹:「……二位大人回見。」
秦庭無聲輕笑。
好不容易散了會,兩人便興致勃勃地商討著出宮去喝酒。謝玹目送他們離去,餘光忽然瞥到一股投到自己身上的視線——是杜喻之。
這目光並無惡意,反而帶著點探尋般的好奇,杜喻之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不料一轉眼就和謝玹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杜喻之尷尬地哈哈一笑,「小殿下。」
謝玹不:「杜大人有話要說?」
「沒有沒有。」杜喻之連連揮手,「既無事,下官便先行告退了,改日有機會再與殿下喝酒吃茶。」
他一撩衣袍,跨過高高的門檻,追隨著葉、秦二人的背影而去。
謝玹在原地思忖了半晌,沒在記憶里找出有關杜喻之的東西,索性就隨它去了。結果一扭頭,發現十皇子正蹲坐在地上,拿手指去撥弄他手裡那杯早已涼透的茶。
見謝玹看過來,十皇子苦惱道:「他為何不喝我的茶啊?」
謝玹:「不好喝。」
「你敷衍我!」十皇子猛一拍桌,「一樣的茶,怎的到我杯中就不好喝了?」
「那是自然,一樣的茶,斟茶的人、產地、煮沸時間都與茶的好喝與否有關。」謝玹胡亂說道。
十皇子思索著,點點頭,復而綻開一個笑顏:「無所謂了,反正皇祖母說要立我為太子,以後你便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的,再不濟也能封你個親王噹噹!」
這話說的,好似他要娶誰家姑娘似的。
謝玹搖搖頭,提腿便往外走去。
他不知該說謝端是赤子之心,不願以險惡的用心去揣度將他養大的人,還是該說謝端太愚鈍。偏偏身處皇權旋渦中心的他們,是不被允許愚鈍的。
那麼謝端的天真,又合何嘗不是一種寶貴的東西?
這種東西,謝玹自己早就沒有了。
有些人棲身黑暗泥潭,沉淪不出,有些人天生便誕生自光中。人和人,到底是不同的。
勤政殿外的春意已然漫漫,謝玹走出去一段距離,十皇子才氣喘吁吁地小跑跟上來,喋喋不休道:「哎你說皇祖母何時會下詔?我覺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