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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孟三千直到今天都不知道,他愛著追逐著利用著的人才是他那個早已踏入黃泉的弟弟,而花梅令至少現在知道了,那個他一直以來厭惡的、想要置之死地的人竟然是自己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何其的可笑!搭上了無數江湖中人的生命,竟然只是他們一家人的鬧劇。
花梅令自嘲般的笑笑,轉頭看向台階之上的戰天下,而戰天下卻也正在看自己。那向來如鷹一般銳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幾分探究和幾分猶豫,可就是那幾分猶豫讓花梅令又忽然期待了起來,他亮起雙眼緊緊地盯著戰天下,仿佛是在期待著他給自己一個最能接受的解釋。
收到後者的目光戰天下微微側目看向孟三千忽然開口道,「我與曉靜早已成親,在她遇到你父親之前。」
「胡說八道!」孟三千想都沒想的喊出來,「那為什麼江湖中沒有半點風聲?我白帝教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會連你們當年何時成的親都不清楚嗎?」
「是在洛陽。」戰天下沉聲道,「當年我們洛陽相見便已私定終身,曉靜善解人意,因為知道自己是風塵女子,而那時我在武林盟的地位還不穩,便主動提出來請一個見證人來見證我們的婚禮。而我請的見證人就是你父親孟廣陵。」
孟三千一愣,「不可能!」
戰天下看了花梅令一眼緩緩開口,「曉靜隨我回到碧柳山莊後過的並不如意,莊中自然有人瞧不上他,我在江湖樹敵有多一時忙的根本無暇顧及她。最後她終於受不得別人的白眼跟我提出要回洛陽,我見她心意已決,而碧柳山莊又實在不是個適合他生活的地方便同意了。為了不引人注目我故意沒有給她任何侍衛,而是派了我貼身弟子應颯沿途暗中保護。」
戰天下說到這,應颯從人群中喊了一聲,「的確如此,當年莊中很多人對師娘不滿,那時師傅還年輕,對莊中人事運用的並不是得心應手,師娘決定離開後師傅便派我暗中保護。」
孟三千不願相信,「那為什麼還會遇到馬賊?」
還未等戰天下說話,應颯便先冷哼一聲,「那就要去問你父親了,為什麼安排了這麼一出英雄救美來奪得師娘的歡心!」
「什……什麼?」
戰天下瞪了應颯一眼轉頭又看向孟三千,「我與你父親曾是八拜之交,可以說在我早年行走江湖時只有你父親這一個知心朋友,所以連成親也只請了他一個人,但他卻不小心愛上了曉靜。
你父親本是一個很仗義的謙謙君子,但他偏偏就在曉靜這件事上執迷不悟了。我聽聞曉靜路遇馬賊被你父親救下很是感激,但當時你父親對我說曉靜並不願意見我,不如給她一些時間。我信以為真便回到了碧柳山莊,可不曾想過這時間一給就是一年半,久到我終於忍受不住去見她時已經有了你的出現。」
孟三千一怔但很快便喊道,「即便如此,也是你不珍惜在先,我爹與我娘珍愛在後!」
戰天下盯著孟三千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但這也無法掩蓋你父親奪走了兄弟之妻的事實!」
孟三千渾身一震,戰天下繼續說:「我饒了你父親一命,把曉靜帶回山莊不顧她的意願便舉行了婚禮,成親之後我一直悶悶不樂,曉靜也對我愛答不理,我便離開山莊到朋友家小住,可僅七個月我便收到她生下一子的消息!那時我年輕氣盛,她如此負我,這般侮辱我怎可留她在這世上?」
「所以你就將她打成半死,又斷了我弟弟的筋脈!」孟三千已經氣紅了眼,手骨被他捏的咯咯響,手中的劍在戰天下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花梅令渾身一哆嗦,那時他尚且年幼,根本不可能記得那麼多。但偏偏在無數個黑夜,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突然襲來,就好像他真的記得當年筋脈寸斷的痛不欲生一般。夜夢中嬰兒撕心裂肺的哭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