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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那些有毒的药膳……”
“早就停了,不过父皇的身体的确因此元气大伤。”
“所以啊,你就更不该袖手旁观,你好歹也是施南的皇子,对施南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世文若还在世,也必然会这样劝你。”
见她清澈的眸子温柔地望向他时,朱世弘叹道:“你难道忘了,我曾在父皇面前断指明志。”
“那是你傻。哪有拿自己身体去发誓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再说,你若真的像你誓言当中所说,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当初为何要委身于你?”
一番话说得他蹙紧眉头,沉默了下来。
见他似是被说得心动了,简依人打铁趁热继续说:“不然,你去宗将军那里走一趟。一份手谕未必能说动宗将军,他向来只听你的,而且在这乱世之中,他必然会特别谨慎小心。”
朱世弘又想了一阵,问道:“你跟着我一起去吗?”
听他终于松口,她盈盈一笑,“我现在要小心安胎,怎么能跟着你东奔西跑?你放心,回头叫微尘过来陪我,又或者通知我爹一声,让他派人接我回去,由容妃来陪着我也行。就让世澜跟着你回去,等皇都的事态平定了,你再决定下一步棋要如何走,这样,起码也不违背你的道德良心。”
“你自己或许没有发觉,这几日你总是睡不安稳,翻来覆去的。我知道你心中始终放不下施南,放不下父皇,否则这三百里的距离并不算远,你我完全可以逃得更远些,更不怕追捕。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自己不闻不问呢?”
他犹豫着,态度已经松动,“我这一走,至少又是一个月无法相见。”
她摸着他的脸颊,像平日他对她做的那样,柔声说:“这么多年我都等了,还在乎再多等这一个月吗?”
他长长一叹,轻轻抱着她,“依人,以前我说你是我心头的风筝,其实我说错了,我才是你手中的风筝,无论我买到哪里,那根线永远都牢牢地牵在你的手里,我又怎么舍得高飞远行?”
天阙三十四年,皇权几度风波更迭,两位太子一废一立之后,一个圈禁,一位下落不明。朝堂动荡,时局诡谲。四方风云蠢蠢欲动,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前太子朱世隆在修德宫内运筹帷幄,调集了一批太子党的死忠之士,围住了皇宫,企图逼宫篡位。
就在阴谋几乎就要得逞之际,失踪多日的二皇子——即新立太子朱世弘忽然亲率大军,浩浩荡荡地围拢在皇都四周,令其不敢妄动。
而四皇子朱世澜从城外密道潜入皇宫,得到皇帝的圣旨,抓尽太子党余孽,总计大小官吏二十七人。终于魑魅魍魉皆已肃清,将这场风波平息下去。
但一切似乎仍未结束。
“二哥!”朱世澜追上正要上马的他,急忙问:“你这就要功成身退啊?”
朱世弘冷冷地看着他,“你想让我做的我都做了。不走,留在这做什么?”
“你还真是倔脾气!”他一把拉住他,“你过来,我带你去见个人!”
他拉着他一转身,一辆刚刚驶到的马车就停在几丈之外,从马车上走下一名拄着拐杖的花甲老人。
看到那人时,朱世弘的心似被人狠狠地砸了几下,为自己的不孝而懊恼,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但是嘴却倔傲地不作任何回应。
那老人怔怔地望着他,缓步走近他身前,目光移到他那只戴了皮手套的左手,眼皮一跳,哑声叫道:“世弘……还不肯和爹回家吗?”
这一声,并非皇帝与太子之间的君臣对话,而是一位垂垂老者对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儿子发出的呼唤。这声呼唤虽然轻,却让朱世弘的心底刺痛难耐,不禁叩首并出声唤道:“父皇……儿臣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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