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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結婚的第五年,詩音開始鬱鬱寡歡,不久得了一場肺病,從前一年的冬天治到第二年的春天。春末的時候,她的病終於好了些,卻不知道在哪裡學會了抽鴉片。他起先請了洋大夫替她戒毒,還親自陪在她身邊,她最開始也答應了,可戒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後只能放棄了。
坤州的鴉片商極其精明,一有新貨都紛紛搶著過來孝敬。當然,司令夫人鴉片成癮這件事也是坤州城中一直都有的談資,還有人背地裡猜測,孟欽和是不是也是一個癮君子。
有一次,孟欽和正好從營地回來,剛好撞見了那幾個鴉片商,於是揮著鞭子將那幾個人全都趕出去,她發了瘋一樣衝過來,死死咬住她的手臂不撒口。
他第一次動手打了她。
這天之後,詩音也開始收斂起來,不再抽鴉片煙,而是換成了注射的針劑。家裡雖然不再瀰漫著鴉片的氣味,但這針劑似乎比鴉片藥性更為猛烈!烈,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消瘦。
半年之後,她肺部的舊疾復發,他放下了所有的軍務陪在她身邊,可是已經太晚了,就像冬日的殘菊,搖曳了幾下後還是凋謝了。
她臨死之前,拉著他的手跟他說出了藏在心底快十年的秘密,「我一直都在想,我這輩子活成這樣子是不是老天在懲罰我?我是錯了,可我一開始只是想她別生下孩子,我不想要她的命!」
孟欽和握著她的手雖然並沒有放,眼神卻漸漸轉冷。他的嘴角有隱約的苦笑,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在嘲她。
但他也因為年年征戰,舊傷、新傷不斷,剛滿四十便生了一場惡疾。
他的部下並不衷心,他病倒後,底下的人將忙著分權爭地、自立為王,這片土地上又開始戰爭不斷,十年苦心毀於一旦。
這件事給了孟欽和最後一擊,此刻的他已經無能為力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就像他父親一樣失勢之前一樣。
而他身邊已經沒有親近的人了,他既沒有子女、妻兒,而他從前的親人,他的父親、大哥、三弟、姐姐、姐夫,所有他忌憚的、會威脅他權力的人,都已經被他除掉了。
已經病入膏肓的孟欽和原本以為對方是來報仇的,畢竟他這件事上做的太絕了,怎麼會不心虛呢?他不想死在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的手中,用盡最後的力氣拼命喊著宋存山的名字。
他的喉嚨已經說不太出話了。
那個還沒有成年的孩子看著一代名將臨死前慌張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走之前只留下了一句話,「你這麼可憐,我殺你做什麼?」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回憶著這並不算長的人生,他步步為營,以為走好了每一步。可如今回想起來,確是步步錯。
他的父親兄弟、女人、孩子,他所執念的、執迷不悟的,到頭來終是一場空。如果還能再活一次?他絕不要這樣的人生。
第126章 兩年
夢境和現實交錯,孟欽和出了好一會兒的神,直到醫生過來給他檢查。
這些天都是孟欽文在一旁陪著他,他們雖不是同一個母親生養的,但或許因為都是孟廣廷不受寵的兒子,多了些惺惺相惜的情誼在。
孟欽和躺在床上看著孟欽文忙前忙後,不由想起小時候許多事來。小時候,孟欽文也現在一樣總圍在他身邊打轉。那時,孟欽文因為不滿父親的偏心,所以只與他這個二哥親近,以至於孟欽文的握筆、射擊都是孟欽和手把手教的。
孟欽文從小就是個放蕩不羈的性格,部隊裡只待了不到兩年,便要去國外留學,念的還是和行軍打仗毫無干係的文科。更過分的是,大學畢業之後也不見他回家,連一封書信都沒有。還是聽他同學提起,才知道他是滿世界地放浪去了。
孟欽文活得比誰都自在,可即使是這樣一個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