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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寄的動作嚇到了一旁的護士和釋傳的護工,都想上前來將宋寄和釋傳分開,怕宋寄又一次傷害到釋傳。理性來說現在的釋傳壓根不該出現在這裡,甚至他這樣私自跑出醫院,如若發生什麼意外往大了了說就是不尊重現代醫學。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浪費了一個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才找到的肺源。
可人活一世,釋傳沒辦法單單只是為了活著。
他想宋寄,在每一個困難的呼吸里。不久之後他要躺在手術台上,吸入麻醉後能否醒來尚且未知。
釋傳不想還沒好好告別就又扔下宋寄一個人。分別的痛苦比病痛來得猛烈,他不敢想像宋寄如果有一天清醒過來,要怎麼面對這份悲慟。
儘管他寫了一份長長的遺囑,做了詳盡的安排,能保證他所愛之人後半輩子無憂無虞。
可他仍舊想在這燦爛春日下,再好好看看宋寄。
兩隻同樣蒼白冰冷的手交錯握在一起,誰也沒能給誰一點溫暖。可它們就是緊緊地握在一起,平靜地交錯在春風中。
宋寄鼻翼翕合,好幾次張口想說點什麼,但大概是藥物作用,他連表達能力都退化了很多,怎麼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眼看他表情越來越痛苦不安,焦躁得不知道要怎麼辦。
「小寄聽話,」釋傳恨不能站起來,將宋寄攬進懷裡安撫。他朝宋寄疲憊地眨了眨眼睛,「乖……到我面前來……」
胸腔里的憋悶感讓他說話的速度放慢了很多,與少年時鋒利截然相反,緩慢的語速,溫柔的語氣像空中淺淺飄動的花瓣,能讓慌亂不安的宋寄慢慢靜下來,乖乖地湊到他面前只靜靜地看著他。
「不用說什麼……」釋傳抬手在宋寄的頭上推了一下,寬大的帽檐滑落,宋寄的五官立刻變得清晰,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得釋傳心臟拉扯著疼。
釋傳覺得很累,懶得再將手縮回來,索性一下一下地蹭著宋寄的頭髮。
他懶聲說:「我想來看看你,看看你就好。」
宋寄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索性將頭靠在釋傳腿上。過了一會,他突然想起什麼來,抬起頭來拍了拍自己,含糊不清地說道:「乖。」
隨後又覺得自己沒表達清楚,但想不起來要怎麼表達,低著頭皺著眉想了想,又拍了拍自己胸膛,「聽話。」
常見的情況下,很難看到一個成年男性臉上會有那麼真摯甚至可以說傻的表情,旁人看來宋寄現在的樣子的的確確符合他是精神病人的身份,瘋瘋癲癲,傻裡傻氣。
但釋傳立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笑了笑,問面前還在積極表達的宋寄:「小寄的意思是最近很乖,很聽話對麼?」
宋寄拍動自己胸膛特別用力,整個人都被震得發出「空空空」的聲音,差點沒聽到釋傳說的話。
他怔怔愣了下,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又學著釋傳的話重複了一遍,「最近很乖,很聽話。」
隨後他皺著眉碰了下釋傳鼻底的氧氣管,還蹭了蹭釋傳被磨紅蹭破的皮膚。恍若會共情一樣,宋寄抬手也捏了捏自己鼻子,嗡著聲音說:「疼。」
「疼……好疼……」宋寄喃喃了好幾遍,他一直沒把手放下來,一直緊緊地捏著自己鼻子,哪怕因為窒息連都被憋紅了。
有111些事情是真的得自己體會過才知道多難受,宋寄喘不過氣來,只能張開嘴呼吸,空氣和風一起流過喉嚨和氣管,整個咽喉都乾燥得像被灼傷。
是真的很疼,很難受。混亂的思維中他能清晰地知道是真的很疼,時刻體會著這種瀕死的釋傳是真的很疼。
護工花了點力氣才幫宋寄把手拽開,宋寄大口地喘息著,他羞愧地往後退了一點,想了想又掙扎著爬起來扭頭就想走。
還沒來得及倉皇逃走,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