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頁(第1/2 页)
沒想到迎接他的是更大的打擊,獨孤默竟然全盤接納姜侯的意見,開始對著成卷的書畫下手,召了一幫士兵過來打開畫卷站成一排,空曠的前院拖出來四張大織毯按擺的地方編了號碼,挨個細細看過去,邊看邊指著相應的織毯:「四號」或「二號」。
兵卒們跟牽線木偶似的聽從他的指派,只負責打開展示捲起來放去他指定的織毯,效率倒不慢。
李恪跟在他身後轉來轉去,眼見著清雅的獨孤默竟然聽從姜不語的調派,都快成姜侯手底下的兵,凡事不懂思考無條件服從命令,不由小聲問他:「是不是姜侯脅迫你了?你有把柄在她手裡?」才對她言聽計從?
獨孤默被六皇子的猜測逗樂,但他沒法告訴李恪,如果麟哥兒算把柄的話,那確實有個小人質在姜侯手裡,不過那對他聽從姜侯調派也是毫不相干的。
他掃了一眼正指揮著龍虎營的人從田家庫房往外抬箱子的姜不語,從她慣熟的行為推測出她此時有多輕鬆,竟然還回頭朝他的方向笑笑,只是笑容到一半便強行剎車,原來這笑意竟被李恪逮到了,他還回瞪了一眼,於是姜侯的笑意變了味,變成了挑釁的壞笑,好似在嘲笑李恪未曾說動獨孤默。
姜不語轉頭繼續清點抬出來的箱子,李恪大為不滿:「阿默你怎麼能跟姜侯在本王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
獨孤默忽然冒出一句:「殿下離京四年,此次回來也該娶正妃了吧?」
李恪一呆:「什麼意思?」
獨孤默把田濱大人對他的擔心轉送給了李恪:「殿下於男女□□還未開竅,等殿下娶妃再說吧。」
李恪:「……」
他這是被伴讀取笑了?!
大家都是光棍,誰也不比誰領先一步,怎的獨孤默就透著股過來人的優越感?
田家一場抄家,足以讓李恪認識到,他從小到的伴讀自從栽進了姜侯的無底深坑,早都背叛了他們的情義,甚至與姜侯還沒成一家人,便已經凡事聽從姜侯吩咐,比以夫為天的女子還要乖順聽話,他也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別的原因,反正心情算不得愉快。
不過獨孤默後來在所有東西送進宮之前,往分類整理的字畫箱子上貼字條的時候還是向他解釋了原因:「殿下只想到田鏡明收藏字畫的藝術性,卻忘了考慮這些字畫收進國庫之後該如何處理。前朝大家的孤品送進宮去留給陛下欣賞或者賞賜給臣子,可那些價格不高的放在國庫最後不過留著蟲蛀鼠咬,成一堆廢紙,姜侯請我來分類整理,她多半會跟鄧大人提議換成銀子充實國庫。」
姜不語常年在北境,雖然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但實則那些年她負擔很重,常年想辦法賺錢填飽姜氏莊子裡養著的那幫傷殘老兵,有些字畫固然值得收藏傳世,但於她來說還抵不上幾十車的糧食來得實際。
李恪只覺得頭盔不堪重負,壓的他脖頸子打彎,連腦袋都垂了下來:「這麼說還是我錯了?」
獨孤默笑著安慰他:「對錯談不上,只是殿下從來不曾操心過這些瑣事,難免顧忌不到。」
李恪在幽州掌軍,糧草軍餉自有專人打點,況且趙躬倒台,誰人都知六皇子在幽州,餓著誰也不敢餓著皇帝的兒子。
這四年間朝廷不曾拖延幽州軍的糧草軍餉,而軍中剷除了金守忠手下那批心腹蛀蟲,留下來的都是忠直之輩,也再無剋扣糧餉之事發生,北境連一場仗都不曾打過,他哪裡知道姜不語曾經的艱難。
直忙亂了三日,才將田鏡明家中所有財物清點完畢,女眷投入天牢,奴僕拉到人市上另行發賣,姜不語帶著抄家清單入宮見皇帝陛下,還拉上了鄧老大人一起過去,途中提起想要把田鏡明的字畫處理了,還催促鄧老大人:「上次不是跟老大人提過嗎?趕緊把鋪子開起來吧。」
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