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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響最後被蔡茹轟進屋。
秦枝知道,蔡茹是個實心眼,她真把秦響當自己兒子才會這麼罵。
但是,顯然,秦響和秦枝一樣,都是細膩的人,他們不能接受這樣「我為你好,你就必須接受」的教育。
秦響走了。
秦枝一個人坐客廳,更礙眼了,蔡茹接著數落她:「你說你都放假多久了,也沒輔導過他學習,有你這樣當姐姐的嗎?」
……
秦枝只好也從客廳離開。
她敲響了秦響的門。
進去之後,才發現秦響正在看漫畫。
秦響屋裡窗簾全都拉上了,只留一盞檯燈,秦響坐在燈旁,皮膚被照的瑩白,人家說潑了牛奶的皮膚,就是形容他這樣的。
秦枝沒忍住說:「秦響,你長得真漂亮。」
秦響肩膀僵一了下,長而翹的睫毛顫了顫,沒有說話。
秦枝知道,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很少喜歡被人用漂亮形容,於是掀開話題不說了,又問:「把你各科的試卷拿出來給我看看吧。」
秦響搖頭:「姐,你就別學大人那麼對我了吧。」
「……」秦枝愣了愣,但很快她就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
她打算出去,這時秦響的手機響了起來。
秦枝恰好站在他桌前,清楚看到來電顯示上寫著:【去死】。
她心猛地一顫。
而秦響像是嚇著了似的,飛快把手機拿起來,慌亂的掛斷,緊緊捂在胸口上,警惕的問:「你不出去嗎?」
秦枝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三歲弟弟,他們並不親近,但不至於陌生,因此秦枝感覺的到,他有心事。
而這個感覺,早在上一次碰面的時候,就已經隱隱出現了。
秦響繼續看著漫畫,秦枝坐在他房間裡沉默了一會。
終於打算問出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家裡。」
秦響翻書的動作停了,他合上書,轉臉問:「為什麼這麼問。」
秦枝淡淡的:「直覺。」
秦響愣了愣,笑了:「可惜你的直覺不對。」
秦枝停了一會,她知道交流不在於說話,而在於怎麼去說。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直言不諱:「秦響,我直說了吧,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務必告訴家裡人,起碼告訴我。你如果不能自救,又不打算求救,那麼沒人能幫你。」
沉默的時間很長。
秦響半天沒有再翻頁,但也沒有敞開心扉,就像一堆棉花,一個拳頭打過來,白使勁兒。
最後這次交談以沉默告終。
從秦響屋裡出去之後,秦枝突然很想李京州。
她忽然意識到,李京州和秦響是完全不同的男性。
秦響是那種像花像樹的男孩子,清爽而美好。
李京州卻像一塊石頭,甚至一座山,嶙峋的怪石組成了他的筋骨,捂不熱,曬不化,吹不倒。
他身上沒有蓬勃生長的力量,也幾乎看不到生命力的痕跡,可他就是存在著,你就是征服不了他。
看著他的眼睛,秦枝常常會想到一句話:
命運對勇士低語:「你無法抵禦風暴」,勇士低聲回應:「我,就是風暴。」
他就是風暴。
遭受過那麼多的變故,依然屹立不倒,依舊仰天呼嘯。
他很強,很有力量,可是突然之間,她眼前浮現出她離開遺棠那天他的身影。
冰涼的建築物里渺小的一個點。
秦枝無法平靜了。
她很想聽聽他的聲音,而這個念頭一出,她就已經撥通了他的電話。
距離上次聯繫已經過了二十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