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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陸皇后便在心底舒了一口氣。

&ldo;這秦令卿約莫是自個兒卷了些銀錢，偷偷溜出宮去了。早前臣妾便聽趙公公說，這秦郎君有些手腳不乾淨，喜歡偷些物什出宮變賣。因著這事，臣妾才來瞧上一瞧。&rdo;陸皇后頓了頓，嘆了一聲，低聲愧怍道，&ldo;陛下讓妾主掌六宮，這宮裡頭卻出了這樣的事兒……臣妾實在有愧於君。&rdo;

她這話一拋出來，如意也立刻道：&ldo;娘娘所言非虛，那秦郎君確實手腳不乾淨！&rdo;

蕭武川負了手，面無表情，漆黑墨眸中盈著一團煙云：&ldo;哦？如此說來，這秦郎君還真是個禍害。&rdo;

&ldo;正是。&rdo;陸皇后不敢起身，只得如此答道。

四下里極靜，陸皇后只覺得蕭武川的目光望著自己，便如有千斤重壓似的，叫人喘不過氣來。她在心底一遍遍勸慰自己‐‐陛下定然不知，陛下定然不知，陛下定然不知‐‐

忽而間，陸皇后聽見了蕭武川的聲音。

&ldo;皇后，朕已經沒甚麽力氣折騰旁的事兒了。這大魏就交給三叔去管；若是後宮再出了紛亂，朕也想不出什麼解法來……罷了，你喝了這碗藥罷。&rdo;蕭武川話至最末，有些綿軟了，還帶起了一陣撕心的咳嗽。

&ldo;陛、陛下……&rdo;陸皇后不可置信地抬頭，道，&ldo;您這是何意？&rdo;

&ldo;只要與那秦令卿再無瓜葛，你便依舊是皇后。&rdo;蕭武川慢著聲音，低啞道，&ldo;朕說了，朕已沒有閒暇去顧你了。&rdo;

雖他說的話語極是仁慈，可那面頰上的神情卻黑沉一片，如急待出籠的野獸一般。陸皇后愣愣凝視著他，一瞬之間，只覺得又回到了從前春獵之時‐‐

蕭武川親手彎弓引弦，射死梁妃之時，便也是這幅神情。陰鬱的、低沉的，叫人心底直泛寒意。只不過，那時的蕭武川尚有餘裕遊刃有餘，還能風輕雲淡問一句&ldo;這獵物射得如何&rdo;；而今的他，卻不能那樣做了。

&ldo;陛下……&rdo;陸皇后唇角微顫，道，&ldo;定是有什麼差錯，那秦郎君與妾身毫無干係……&rdo;

&ldo;毫無干係？&rdo;蕭武川垂眸，冷淡地望著她，&ldo;便是朕這江山，為毫州王、競陵王所奪，可這江山也是蕭家人的江山。可若是江山落到旁人手中……皇后應當明白吧。&rdo;

&ldo;來人吶。&rdo;頓了頓，蕭武川抑住咳嗽之聲，淡淡道，&ldo;給皇后服藥吧。&rdo;

說罷，他便轉身入了裡間去。陸皇后睜大了眼睛，如石化一般留在原地，心底懼極驚極。她瞥見蕭武川轉身時的匆匆一眼，只覺得此時此刻的他，真是像極了手弒梁妃之時的她。

幾個手腳粗壯的姑姑走上來，惡狠狠按住了這榮威顯赫的一宮皇后，又伸手掰開她下顎，要灌她一碗墮胎之藥。

其實她們不用如此兇惡，因為自始至終，陸皇后都是呆呆怔怔地立在原地，恍如丟了魂兒一般，目光緊緊地追隨著蕭武川的身影。

‐‐原來，她與梁妃本無什麼兩樣。

‐‐她與那梁妃鬥了這麼久，從前還歡喜著梁妃落得那般下場。可如今，她與那梁妃又有什麼二致之處？

陸皇后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