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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薇,妳是几点接到那通电话的?」
「约莫十一点钟左右。」单玺抢白。
马特一惊,这跟接获报案的时间太接近了,是巧合,还是经过人为安排?
「马特,你在屋里有看见任何座式大钟吗?」
「有,在客厅。」马特谨慎的望着她,「可薇,妳现在马上带着小玺回潘芭杜去,至少在整件事情尚未厘清前,不要到这里来。」
「马特叔叔,爹地也在屋里吗?」
「不,他还没过来。」他对单玺勉强的笑了笑,又再对单可薇说:「关于那通电话,交给我们来处理吧!」
单可薇没有坚持非要亲眼看见老爷钟不可,她知道整件事情来得巧合而且吊诡,顺从的点点头,她默默的牵着女儿往停车处走去。
「镇权--」看见汤镇权的车子恰巧抵达,她泛起一抹甜笑。
「爹地!」单玺一个兴奋,挣脱单可薇的手,飞也似的往汤镇权奔扑过去,张扬着双臂,等待着父亲一把将她高举上天。
但汤镇权没有抱起她,反而用一种怜惜、挣扎的目光望着她,他的迟疑引起了单可薇的怀疑,她走上前去。
他的宝贝单玺是多么天真可爱的孩子啊!汤镇权在心里默默的说,可是他今天却不敢拥抱她,怕自己压抑九年的情绪,会在这一瞬间溃堤。
打从他离开解剖室,预感只有益发的强烈,朱书珊的死亡绝不是单纯的潜水意外,苦杏仁的味道把他的恐惧牵引出闸,让他暂时不敢拥抱这个可爱的孩子。
「怎么来了?」他问单可薇,眼睛却是望着单玺,手掌在她饱满的额上轻抚。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疲累,我刚刚听马特说了朱小姐的不幸。」单可薇望着他的脸庞,忍不住想伸出手抚摸,然而他却不着痕迹的回避了,这让她心里的疑虑更加扩大。
没有回应她的关怀,他别过头望着四十六号公寓,马特站在门口,似乎有很多话要跟他说的模样。
他朝马特点点头,转而对单可薇说:「妳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开车小心。」说完,他忘了给这对母女亲吻和拥抱,逃避似的快步走向马特。
他怎么了?朱书珊的潜水意外似乎让他很困扰?单可薇把他的反常全都透过眼睛,收纳在心里。
回程路上,小玺抱怨,「今天的爹地好奇怪,他竟然没有抱我!」语气很是受伤。
「小玺,爹地和马特叔叔都很忙碌,妳看到了。」
「我知道,但是爹地实在太怪了。」她一再强调。
她们果然是母女,对于一些情感上的东西,总是比别人来得特别敏感纤细。
「爹地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妳别难过。」
「妈咪,我好希望妳跟爹地的婚礼就在明天举行,我真的不想再跟爹地分开了,我好希望每天都可以看到他,跟他说一声我爱他。」
「妳喔,就这几天的事情,到底在急什么?」单可薇揶揄的拧拧她的脸。
「呵,光会说我,妳还不是一样。」她朝母亲扮了一个调皮的鬼脸。
是啊!她们都一样,对于和汤镇权的重逢,一样的看重、一样的期待,婚礼当天的幸福场景,都不知道在她们脑海里排演过几百回了。
这厢,汤镇权在听完马特提及昨晚潘芭杜的那通神秘电话后,脸色陷入极度的凝重。
戴着手套,沉默不语的他起身定向朱书珊的书房,清查着她的电话跟传真机的通讯纪录,果然,单可薇潘芭杜的私人专线电话号码就在其中,可以肯定,昨天晚上朱书珊发生意外的时候,有个神秘男子潜入她的住家,打了电话到潘芭杜。
该死,这个人一定对潘芭杜的作息了若指掌,竟然连可薇房里的私人专线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