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第1/2 页)
黃一帆變化很大,到發現的時候他已完全變成稱職父親。不再像上學時每天照三遍鏡子才出門,減少應酬將更多時間賦予家庭,也愈發懂得收斂退讓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在向一個更加深厚也更具責任感的角色靠攏,細微地、不聲不響地。
「周禮還多久回來?」他坐下後提問。
「三個多月。」蔚萊倒兩杯橙汁,一杯擺到他面前,抄起另一杯咕咚咕咚下肚。
「可算熬出來了。」黃一帆大口喝下,「再有困難,說話。」
自開始就是這樣的關係,需要幫忙吱一聲的關係。當蔚萊因買房向他開口時,黃一帆甚至覺得慶幸。絕不是對她曾經的援助施以償還——他們之間不存在報恩這樣生分的詞,他的慶幸只源於自己力所能及可幫她渡過難關。
蔚萊用手機點外賣,頭也不抬「嗯」一聲。她問,「你爸媽有聯繫嗎?」
「你覺得呢?」黃一帆苦笑。父親出走後音信全無,母親自上次碰壁也再無消息,想知道他好不好並非難事,只不過他們願做不聞不問的父母,他就隨了心意做斷絕聯繫的兒子。他不再是十幾歲的少年,也早就懂得傷害自己換不來他人的回頭。爺爺奶奶這個稱謂他們不要,何苦要硬塞過去。黃一帆知蔚萊惦記,於是補一句,「各過各的,挺好。」
外賣點完手機震動,蔚萊一下接起,「我簽證出來了!看到沒看到沒?」
這口氣,一聽來電人就是周禮。
黃一帆示意自己去洗手間,蔚萊默不作聲點點頭。電話那頭一陣輕笑,「看到了。」
「到時候你得去接我。」蔚萊撒嬌,「我可想你了。」
「有多想?」
「超級超級超級想,恨不得馬上見到你。」
又一聲輕笑,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來,「那你開門。」
「啊?」蔚萊吃驚,反應過來拖鞋都來不及穿光腳跑向玄關,「不是吧……」
打開門的瞬間,日思夜想的人舉著電話出現在眼前。
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她大叫著撲到他懷裡。
隔壁鄰居聞聲開門,這年頭樓道里啊啊叫不是進賊就是家暴。
「媳婦兒媳婦兒,你冷靜點。」周禮單手將人腳不沾地抱起,拖著箱子閃進門,關門前不忘朝鄰居歉意地點點頭。
「怎麼一聲不響回來了。」蔚萊小雞啄米般親他的臉。
「你藏男人啊,我還非得……」話音未落,黃一帆甩著手從衛生間出來,見這一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蔚萊仍像個猴掛在周禮身上,見半晌沒動靜稍稍回過頭,「我靠,把你忘了。」
黃一帆單手遮住眼睛往門外走,「我什麼都沒看到啊。那個周禮,下周我兒子過百天,你倆一起來。」
「吃完飯走唄。」蔚萊朝他背影叫。
「齁死了,吃不下。」黃一帆朝身後擺擺手,哼笑著離開。
周禮目送他出門,轉而故作嗔怒看面前的人,「膽兒挺大啊。」
蔚萊也識逗,嬌羞地討好,「舊愛,舊愛。」
她剛跳到地上又被連根拔起,周禮將人扛到肩上就往臥室走。蔚萊捶著他嗷嗷亂叫「歇會,哪有剛回來就辦事的。」
「不辦事,辦你。」
周禮回來第二天蔚萊臨時串了個假只為第一時間去父母處報導。蔚家爸媽按接風標準備齊一桌大餐,久未見面,蔚父特意拿出自釀藥酒,平時寶貝似的自己都捨不得喝一口,今日卻展示了不醉不休的大方勁兒。被問及為何突然回來,周禮答休年假,順便接人。
蔚父問道,「之後還得回去待一段吧?」
「不了。」周禮搖頭,「不走了。」
「啊?」蔚萊睜大眼睛,「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