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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回军固守莆田、派斥候联络漳州陈将军,或者就在此围而不打也行,一样等陈将军的人马来援。”
“陈洪进只有三千人马,就算把漳州的团练乡勇可用者紧急收编,总共也不过五千人马,我麾下万人都拿不回泉州,陈洪进来了又有什么用处——而且,此前派去漳州联络的斥候信使,应该都没有回报吧。”
“泉州正横在漳州与莆田之间,吴越人前几天防守严密,所以——”
“唉,天亡我也!非战之罪!”留从效黯然伤神地喝干了一碗黄酒,伸手抚摸着帅案上的长剑,把钱为民吓得不轻,还以为留从效想不开要兵败自戕了。
“节帅万不可丧气啊,节帅为救民而起兵,八闽黎民,谁不感戴节帅恩德,纵然如今回不得泉州,大不了率领残部南下,和陈将军合兵一处,至少还能保有漳州一州之地。”
“全军移屯泉州西门外20里的丰州镇,派人回莆田宣谕,只押运大军十日之粮南下与我会和,莆田仓内其余存粮,全部开仓散于莆田百姓吧。如果到时候泉州还无隙可趁,那就徐徐而退,撤往漳州。
莆田的前军存粮与其烧了以免吴越缴获,还不如便宜了百姓,钱仁俊到时候如果再从百姓手中搜刮一尽,那也至少会让吴越人尽失八闽人心!”
留从效既已定计,下属自然只有执行的份儿,此后两日,泉州军一边移屯大营、占住泉州西面南下的要路,一方面不紧不慢地打造攻城器械,希冀万一有可趁之机,另一方面等着莆田的辎重队运粮南下,为大军提供足够撤往漳州途中所需的粮草。
腊月22日这天,运走了大军所需行粮的莆田官仓开仓放粮,约摸一千余石剩余的陈米烂谷被分给了莆田县城周边的福建百姓。莆田等地也有两三万人口,平均每户也分到了好几十斤粮食,虽然是最后仓底的陈谷,好歹也让人心为止一振,多有乡丁村夫自相结保,愿意为留从效阻挡荻芦溪以北的吴越人——这倒也算是留从效的一个意外收获了,只不过当时他并不知道。
第27章 尘归尘土归土
腊月十八日夜,泉州城西的留从效军大营里,连夜的营火都未曾熄灭,大军把十日的存粮全部烹煮成熟食,随后取出一半让士卒自行捆扎携带,做成“携行食”,剩下的少部分依然装车,用驼驴、驼牛牵引运输,做好了南下退守漳州的一切准备。
留从效已经防备到了自己一旦真的撤军绕过泉州南下之后,泉州城里的吴越军有衔尾追击、趁乱掩杀的可能性,所以自然要尽量减少辎重车辆等行动迟缓设施的数量规模,以便轻装简从。
忙过了大半夜,在黎明之前,留从效的兵马拔营起寨,往南徐徐而退,军中将校心情复杂,看着很可能永远都回不来的泉州城,心情复杂。
留从效本人的家眷在吴越军杀进泉州城的时候被斩尽杀绝,但是军中诸将除了张汉思等少数几个留从效的铁杆死忠之外,其余将校的家眷并没有遭到清算,如今还在泉州城内,此去南下,只怕这些泉州军将校士卒会一生都难以再见家人。士气,在出发的那一刻,受到了沉重的挫伤。
人衔枚,马勒口,从卯时出发,慢慢走了大半个时辰,到了卯时三刻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放亮。正在埋头行军的留从效大军的南面,出现了一彪人马,当先一面大旗,打出一个“陈”字。这支队伍多打火把,丝毫没有黑夜行军时那种试图隐藏踪迹的企图。
前军将校纷纷揉揉眼睛,如此大张旗鼓,难道是漳州防御使陈洪进来出兵接应了么?前军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快速迎上去。
对面陈字帅旗之下,一名身穿黑甲的武士策马出阵,突前飞驰,在奔到留从效军前数箭之地时,掏出一个形似喇叭的铜质铁圈,对着对面高声大喝。
“我乃吴越国富阳侯麾下指挥使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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