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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先回去。&rdo;裴珩看了眼對面的峭壁,抱起小孩轉身。
裴珩和胥錦原路找到馬匹,裴珩帶著那小孩同乘一騎,縱馬穿過峰嶺險峻,天亮前回了府。
金鈺早就候在府外,裴珩翻身下馬,把小孩丟給金鈺:&ldo;帶他休息。&rdo;隨後徑直進了門。
收拾一新的小不點竟眉清目秀,被侍女帶過來,朝裴珩和胥錦深深一揖,動作標緻利落:&ldo;多謝恩公。&rdo;
胥錦頭一次覺得小孩子有意思,裴珩看那小孩子的舉止,若有所思,讓金鈺問他話。
&ldo;我爹娘是犯人……我爹當官犯了貪賄的罪,全家入獄。當犯人就要去礦脈,他們前年在靈礦病死了,就剩下我。&rdo;小孩腦子清晰,說話像是讀書人家的孩子,定是父母在礦脈時教導,&ldo;昨天晚上,小茂被打死了,阿叔他們看我可憐,把我藏在推車斗里送出來,我跑了一夜。&rdo;
&ldo;你有名字麼?&rdo;
小孩默了默,忽然眼睛紅了,似是所有委屈才湧上來:&ldo;柳易。&rdo;
金鈺看著他,心想,柳易,興許他爹娘從前希望他這一生不要太艱難,可滾滾洪流之中,哪個人能輕易就過了這一生呢?
裴珩問:&ldo;你爹娘什麼名字?&rdo;
&ldo;我爹叫柳章銘。&rdo;他咬著嘴唇不流淚。
裴珩和金鈺對視一眼。
府里一慈祥嬤嬤進來,把小孩帶下去。
屋內僕從撤下,金鈺眉眼發沉,對裴珩道:&ldo;柳老家中原本有個四公子,就叫柳章銘,因執意娶了一名歌伎而離家。這柳四公子早年金榜題名,自請調任萊州,與家裡不再來往。柳老先生也是抱憾而去‐‐應當就是此人。&rdo;
胥錦聞言抬眉:&ldo;你們認識他?&rdo;
裴珩點點頭:&ldo;小孩他外祖父是從前當朝元老,竟落得如此。&rdo;
裴珩一直很冷靜,只是臉上沒了平時的散漫,蒼白的面貌近乎威嚴而不近人情:&ldo;那柳章銘人品如何?他三個兄長倒都是清流砥柱,從商從官名望皆是不錯。&rdo;
金鈺頷首,神情有些肅穆:&ldo;柳家門風清正,四公子人品沒得說,除了執意娶一名歌伎,別無什麼不是,但那歌伎也是落魄書香之後,只是身份不為人所容。柳章銘原任萊州刺史府主簿,以其品格,入獄多半是被栽贓。&rdo;
裴珩神情淡淡的,思忖片刻:&ldo;我記得柳二在徽州做生意,先聯絡他把孩子安頓了,早些回家裡好。&rdo;
裴珩並沒有多去看那孩子,他自認不大會帶小孩兒,免得說話傷了人,金鈺倒是很喜歡柳易,那小孩子聰慧,金鈺有空便去給講講詩書經略。
胥錦自從去過一次靈脈附近,身體恢復速度快了許多,裴珩聽了只喝口茶,斂著眸子點點頭道&ldo;那不錯&rdo;,以至於胥錦想說聲謝又咽回去了。
他有時覺得裴珩是在教他領會人世的種種,而裴珩本人則遠遠站在外頭,不為任何悲歡喜怒而動容。
胥錦轉身出了門,旁邊的金鈺封裝了一份奏報,打上火漆印,頭也沒抬道:&ldo;花了五個晚上親自出城探路,兩匹昭武營最好的大宛戰馬,那匹照夜白陪著你上戰場、平時一根毛都不讓人碰,頭一次讓給別人當坐騎……公子,什麼時候對我也好點兒?就這麼光做不說也行,我肯定都記在心裡。&rdo;
裴珩冷笑著&ldo;哧&rdo;了一聲,翻了一頁奏報,狹長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