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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心中劇震,寬大袖袍下手指緊攥,沉聲問:&ldo;先帝繼位後徹查舊案,你們沒受審麼?為何不說?&rdo;
太監帶著哭腔:&ldo;皇上,王爺,不是奴才故意,實在是……當年反賊給老王爺送毒酒前一夜,孫大人曾去過,第二天反賊去威逼老王爺,孫大人恰好也目睹,但……沒有阻攔,聽到屋裡打鬥就轉身離開了……先帝一繼位就與太后大婚,孫大人一家位高權重,小的實在是怕啊……&rdo;
裴珩感到後脊一陣發麻,胸腔中五臟六腑攪成一團。
&ldo;哪個孫大人?&rdo;
太監絕望地伏地磕頭:&ldo;當今御史台的……&rdo;
孫諸儀。
呂厄薩眼見裴珩臉色不好,但長痛不如短痛,今日必得交代清楚:&ldo;王爺,我去查了,孫諸儀手下有一高手,當年老王爺闖離京城,是那人奉命向宦黨透露了老王爺的路線。那人先是跟蹤了一陣子才回城泄密,為的是確認老王爺要走的路,跟告訴孫大人的路線一致。&rdo;
&ldo;孫諸儀……背叛我父王?&rdo;
裴珩的手瞬間冰涼。
孫諸儀是父王舊時戰友,裴珩不計較跟安國公之間的仇怨,仍把孫諸儀視作長輩。
他身邊俱是需要照顧的人,從皇帝到帝姬再到太后,乃至王府、昭武營和天下人,但他已經沒有兄長叔父,沒有人蔭庇於他。
孫諸儀素日說教起來,裴珩心裡是樂意聽的,人活得越久,越是肩上沉重,被長輩關心教訓也是福氣,他惜福。
可他信了一個什麼人?
他惜的又是什麼福?
可笑!天大的笑話!
裴珩站在那,紋絲不動,他綢袍的皺褶都仿佛凝固了,整個人冰涼,從心底往外的涼,一直涼到那雙眸子裡。
一隊身穿武服、佩劍執銳的西陵衛策馬呼嘯過街頭,行人紛紛退避,為首一人面目深邃凌厲,深琥珀色的眸子帶著些許陰沉,正是龍章的舅舅,西陵司指揮使,許易庭。
高頭大馬鐵蹄沉沉,砸在江陵午時的街巷上,直至瑞王府門前勒韁,駿馬長嘶。
金鈺聞訊迎至:&ldo;許大人請進,可是要見龍章少爺?&rdo;
許易庭冷冷掃了一眼瑞王府大門內的影壁,道:&ldo;不叨擾了,勞煩讓龍章出來吧。&rdo;
龍章跨出大門,臉上有些疑惑,又有些對舅舅的敬畏:&ldo;舅舅,怎麼突然來了?&rdo;
白鶴好奇地站在門內看著,許易庭一把將龍章提上馬背,鐵一般的手臂箍住他,龍章懵了,下意識掙扎:&ldo;舅舅,怎麼……&rdo;
金鈺和白鶴蹙眉,許易庭低喝:&ldo;跟我回家!&rdo;
他在馬背上對金鈺微微頷首:&ldo;多有叨擾。&rdo;
隨即揚鞭一揮,挾著龍章率西陵衛絕塵而去。
胥錦與溫戈沿路查看宮人死亡的地點,六個人死在皇宮內苑不同角落,根據遺留的痕跡,都是受到過於濃烈的魔氣侵襲,凡體經脈重創不支而死的。
整個皇宮處於人人自危的狀態,多數宮人留在溫戈設下的陣法範圍之內,不允許也不敢隨意走動。
前方忽有一隊人走來,暗紅武服筆挺,虎嘯蟒紋刺繡,腰佩繡春刀,氣勢陰冷肅殺,乃是西陵衛。
許易庭髮絲和肩頭落了水霧,到近前來,對溫戈和胥錦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