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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諸儀眼中寒意起伏不定,盯著孫夢汀半晌,最後道:&ldo;回去吧,別跟任何人說。&rdo;
&ldo;我……好。&rdo;孫夢汀愣了一下,心跳得快要力竭了,她感到孫諸儀正在考慮要不要殺自己。
她小心翼翼地重新退出去,腿軟得幾乎站不穩,卻不敢停步,生怕孫諸儀反悔。她匆匆沿著密道走出這常人全然不知曉的秘殿。
站在宮道岔路口,她深深呼吸,胸腔里溢滿了悲哀。
宮人匆匆尋來:&ldo;娘娘沒事罷?&rdo;
孫夢汀壓下臉上的驚懼和痛苦,整了整衣袖,心裡越過千鈞之重的抉擇,淡淡道:&ldo;隨本宮去明德殿。&rdo;
胥錦用盡全身力氣,才狠狠掙動了一下,手肘險些把黑袍巫者的牙齒擊碎。
&ldo;醒了?&rdo;孫諸儀負手緩緩走過來,站在三步外看著胥錦,&ldo;很快就好了,妖奴結契很簡單,你倒也不需要為我做什麼,此事一了,瑞王的性命也保得住,皆大歡喜。&rdo;
&ldo;妖奴?&rdo;
胥錦心中泛起暴怒。
&ldo;怎麼,你不是跟那顧少爺很熟麼,妖奴結契,你就會聽我的話。&rdo;孫諸儀似笑非笑。
胥錦冷冷地看著他,烏黑的髮絲從他臉頰一側垂下,昏暗光線在他眉眼鼻樑側方投下深邃陰影。
上一次被這樣囚禁,是在無名殿。
囚禁他的人已被他殺了。
妖奴。
胥錦的心一點點冰冷下去。
巫者在他眼前纏上黑布,一層又一層,他看不到一點光了。
他忽然想起裴珩。
&ldo;忘了告訴你,顧少爺看起來自由自在的,那是因為他結契已久,勉強能撐住門面。如果燕雲侯命他做什麼,他無論如何也會乖順去做。真正多數的妖奴,從結契那一刻起,就會有下跪的本能寫進骨頭裡,你也做個準備,莫要適應得太突然。&rdo;孫諸儀聲音不屑。
巫者刺青的手法迅速而不留情,每完成一部分圖騰,就施加一道禁制,沿著他的經脈和所有血管逆行而入,胥錦鑽心蝕骨的疼痛已經讓他幾乎聽不清孫諸儀的聲音。
強行結契令他為奴?
胥錦恨意濃重,幾乎要爆炸在胸腔內,但縛仙索下,他四肢百骸的力量都被抽乾了。
他感到心灰意冷,在烈火烹油的反覆苦痛中,他被迫化回鮫身,暗藍伴金的鮫尾上鱗片暗淡,惡法金環的光澤也被遮掩了,他滿頭如瀑的青絲垂在身前,妖冶昳麗的臉蒼白無比。
冰冷的銀針不斷刺進皮膚,血珠如珀,刺青在他慘白的肩頭、胸膛、後頸蔓延開,形成大片靡麗的圖騰。
他昏昏沉沉,聽到巫者嘶啞詭異的嗓音交談:&ldo;還有兩道禁制……&rdo;
忽然,大殿的雕花木門紛紛被踹開,一陣風湧進來,銀灰色的天光斜斜鋪灑。
逆著光,一道霜色修長身影邁進來,他背後的數百武者嚴陣以待。
孫諸儀瞪大了眼睛:&ldo;你們……瑞王,不可能……&rdo;
呂厄薩怒道:&ldo;奉鉉衛聽令!全部拿下,留活口待審!&rdo;
溫戈做了個手勢,青玉武者縱身上前圍住黑袍巫者。殿內登時刀光劍影,流箭齊發,血迸至半空,在慘白的天光中一片人間地獄。
裴珩面無表情穿過混亂殘暴的大殿,他目光一刻未離胥錦,每一步都心如刀割。
胥錦被縛仙索牢牢捆在石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