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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隊接近城門，裴洹竟策馬直接過來，前頭當即就跪下一大片，山呼萬歲。

&ldo;皇叔。&rdo;裴洹勒韁，調轉馬頭，&ldo;走罷，進宮吃晚飯。&rdo;

蘭雅悄悄從車攆紗簾縫隙間看去，隱隱見到皇帝年輕俊雅的面貌，裴珩和燕雲侯等人都回頭看了一眼蘭雅的車攆，而後與皇帝如結伴散步般騎馬悠悠返回宮裡。

燕雲侯低聲跟呂厄薩說：&ldo;帝後大婚時還沒什麼感覺，如今阿洹迎娶蘭雅，驀地就覺著咱們都老了……&rdo;

呂厄薩忍著笑：&ldo;我已經滄桑好一陣子了，你也太遲鈍了些。&rdo;

陸眷卿已返回江州軍大營，裴珩如往常一樣又與他擦肩而過。

今日胥錦因調兵馳援之事受皇帝嘉獎，朝會後，裴珩從大殿出來，正陽殿外，傍晚雲霞金光紛紛灑滿整座城闕，胥錦在白玉階前席地坐著，一條長腿伸展，他腳下便是一百廿九級浮刻丹陛。

高台之下庭院開闊，禁衛列隊巡防，再往下，璀璨暮光之中的江陵皇城，樓閣金碧。胥錦嘴裡叼著根甜草稈，渾身鍍了金光，坐在宮中高處如在雲巔，將王宮皇城盡收眼底，背脊挺拔，又懶洋洋的，看背影依舊是不好惹。

滿城雕樑畫棟都成了少年的背景，仍是當年不把諸天神佛放在眼裡的那人。

裴珩眯起眼睛瞧了一會兒，心裡驀地就舒坦，他的胥錦啊。

&ldo;上回宮中的刺客。&rdo;晚上接風宴後，皇帝單獨召見裴珩，&ldo;竟一句也沒拷問出結果。&rdo;

裴珩卻沒理會刺客的問題，他不動聲色端詳裴洹，道：&ldo;陛下，近來是否操勞過度?臣瞧著陛下臉色不大好。&rdo;

裴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沒什麼神采，他搖搖頭：&ldo;御醫瞧過，約莫是累了，這陣子秋季水患頻繁，摺子都批不過來，沒辦法。&rdo;

&ldo;恕臣直言，六部官員理應為陛下分憂，如果非得拖累龍體才能把事辦好，那臣子們也該告罪了。&rdo;裴珩蹙眉。

皇上沉默了好一會兒，起身送裴珩出宮。

&ldo;今日蘭雅冊封為貴妃，三日後迎娶入宮。&rdo;皇上和裴珩並肩走下夜風中的御階，皇城朦朦朧朧隱沒在深藍的夜裡，&ldo;父皇從前也疼愛蘭雅，孤會好好待她。&rdo;

三日後，蘭雅公主正式入後宮。

婚典和祭天儀式極其繁瑣，蘭雅與皇后在大殿內面對面，兩位絕代佳人風度無雙，孫夢汀受蘭雅行禮的時候，有種奇怪的宿命交匯更迭之感，她們一個是兩代國戚望族，一個是遙遠國度的公主，卻好像終將走向同一條路。

&ldo;呂厄薩，何時向帝姬提親呢?&rdo;裴珩問。

燕雲侯湊過來：&ldo;冬天之前總得有動作了罷?&rdo;

呂厄薩望著柔章帝姬的方向，笑了笑：&ldo;下個月。&rdo;

於是在一陣推搡中被兩人灌了半壇酒，惹得柔章帝姬頻頻疑惑地看過來。

當夜，裴珩在宴席上被灌多了，胥錦攙著他往宮外走，手臂攬著那清瘦的腰，把人牢牢箍在懷裡。

&ldo;等……等等。&rdo;裴珩揉了揉眉心，&ldo;有事……&rdo;

&ldo;什麼事?&rdo;胥錦見他轉身要回去，哭笑不得道，&ldo;皇上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說。&rdo;

兩人停在月影闌珊的宮道間，花枝漏影，宮人們自覺提燈避退幾步。

胥錦忽然抬頭往內苑看去，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