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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成依旧摇摇摆摆,似鸭如鹅,不慌不忙,稳打稳扎,步步猛攻。伊愿苦思无解,只得又退三步,眼见得再退下去,便要退至稻田之中,谢成左腿一晃,一啄伊愿胸中“膻中”,伊愿避无可避,打得性起,便不退让,一记“劲肘”,当胸向谢成打去,伊愿这一式便是两败俱伤,谢成见伊愿不避反进,大吃一惊,待要收势,已来不及,他虽然啄中伊愿前胸,但伊愿身法移动,并未啄中“膻中”大穴,胸口间却受了伊愿重重一肘,打得胸口热血沸腾,一个按捺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伊愿前胸也受了一啄,疼痛难忍,此刻估计已*青肿,但终不及谢成严重,他自小修习少林拳法,少林功夫讲究先伤已再伤人,身体的抗打击能力极强,因此即使受伤,毕竟好过对手。
雒新见谢成吐血,大吃一惊,上前急道:“师兄,伤得怎样?”孙玉喜痛骂道:“姓伊的,你小子无赖之极,男子汉大丈夫,输便输了,有什么了不得的?你、你、……”他连说几个你字,终究寻觅不到恰当之词来痛骂伊愿。王博叫道:“伊姓的,你今日使诈,先不讲武林道义,休怪我等不义,待会大家伙儿一同上前,把这伊姓的剐了。”他情急之下,把姓伊的说成伊姓的,伊愿听得苦笑不得。
谢成见众师弟上前群殴伊愿,强忍住胸中一口鲜血,挥手制止道:“众位师弟,咱们今日比武,言明一对一过招,现下伊学兄和我同时受伤,便是平手,待双方伤好后再行比过,尔等不可造次。”点苍众弟子见谢成如此,都停下脚步,不再向前。伊愿向谢成揖道:“谢兄,今日颇对不住,他日咱们再行比过。小弟就此告别。”谢成道:“伊学兄慢行。”伊愿收起书本,匆忙急驰,惟恐迟则生变。
回至茅屋,孔郁见伊愿呼吸急促,着急道:“愿儿,你怎的受了内伤?”伊愿忍住疼痛,强笑道:“娘亲,不妨事,今日里和几个泼皮起了争执,打了一架,受了些轻伤,那几个泼皮比孩儿伤得更重,现下估计都躺在地上,无力挣爬起来呢。”孔郁解开伊愿衣衫,轻声责备道:“愿儿,咱们从伊水千里迢迢来到杭州求学,为娘只求你学得书香满腹,将来长大成人,回到曲阜见着你外公也好有些颜面,不至辱没祖宗,你不日里便惹出些事来,又不勤奋练武,倘若碰着个厉害角色,将你打伤打残,叫为娘如何面对九泉之下你的父亲?”
说罢便轻声抽泣,伊愿见母亲伤心,心下疼痛,强笑道:“娘亲,不必伤心,孩儿从今后便老老实实的求学练武,再不和泼皮打架,做娘亲的乖孩儿。”孔郁泣道:“你虽然有些聪明,但是五心不定,性情浮躁,喜欢招惹是非,自古以来,能成就大器者,都必定潜心向学,忍辱负重,譬如战国苏秦、汉之韩信、唐之李靖,历代英雄,哪一个不是百忍成刚?”伊愿道:“是,娘亲,孩儿从今日起便学得个百忍成刚让娘亲瞧瞧。”
孔郁又气又笑道:“傻孩子,你学来给为娘看又有何用?你徜若争气,以后能入仕为官,为天下弱下振臂一呼,不负伊家先祖大德,为娘的便在九泉之下也心生宽慰,含笑自豪。”伊愿道:“是,娘亲,今日文院长让孩儿参加才艺大赛,让孩儿早做些准备,不知娘亲有何教诲?”孔郁闻言由泣转喜道:“果真?想那才艺大赛,是书院里多少俊彦拼死也挣不到的名额,不想文院长竟给了我们愿儿,为娘的自来杭州三月,虽然平日里苦些累些,但你有幸参加才艺大赛,便是再苦上一百倍一千倍,也颇值得。”话锋一转,道:“愿儿,我闻那才艺大赛,不外乎诗词书画、礼乐骑射,你们院长文荆川教授名满天下,精通六艺,是杭州文坛领袖,他既叫你参加,想来定会额外给予辅导,彼时你须得谦诚向学,不得华而不实,荒废良机。”伊愿应是。当下孔郁替伊愿敷了些疮药,包扎完毕,少不得再三叮咛,唠唠叨叨,便各自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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