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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琤挑起唇角,「崔世伯,別來無恙。」
聽他這話,他與崔皋竟然還是認識的。
崔皋一把年紀,當然認得他了。
這東西小時候就是個混世小魔頭,別看他現在長大了能耐了,裝得沉穩有禮了,其實也就是個混世大魔王,要不然怎麼能跑去打仗打這麼多年回來,還一副龍精虎猛的樣子。
他愁眉苦臉,揣著手道:「賢侄來此處是有何要緊事情啊?」
郁唇角噙著淡笑,「倒也沒有什麼要事,就是過來看望崔世伯,順便看看那個陷害阿粲的人。」
崔皋「哎喲」了一聲,「賢侄就別給我添堵了,實在想要看我,不如晚上就帶些禮物上我崔府門上去拜見我就是了。」
郁琤和這小老翁站在一起,個頭高出對方許多,他直接笑著攬住對方肩膀往裡走去,「這怎麼能是給您添堵呢?我這是為您排憂解難來了。」
「我就在外面看著崔世伯如何審理,只在必要的時候幫幫崔世伯罷了。」
崔皋將信將疑地仰頭看著他道:「你果真只是過來看看?」
郁琤說「是」。
崔皋讓人搬來椅子放在一道柵欄外邊。
「你要看可以,但要隔著這麼一道圍欄才行。」
郁琤自然是無不答應,崔皋見他油鹽不進也勸不走,這才無可奈何地進去準備開始審理段老六。
那段老六是個油嘴滑舌的人,他說話顛三倒四,身上也不知受了什麼樣的特訓,竟是個不怕疼不怕痛的主子。
崔皋用盡了手段,最後讓人直接對他用刑,他反倒直接笑哈哈道:「哎呦,這一鞭打得好像撓痒痒,好歹別那麼摳門,沾點辣汁水吧?」
「嗨,你這沾得是鹽水吧?不帶勁兒不帶勁兒,你們這些衙差吃飯了沒有?這不才剛過了飯點,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像個娘們一樣……」
「嘻嘻,看你們累得滿頭大汗,老子索性就告訴你們,其實呀,替郁瓚放暗箭陷害郁瓚傷害祿山王的事情那都是主上吩咐的,想要除掉那郁瓚的,也是主上……」
他嘴裡的主上除了當今天子還能有誰?
崔皋被氣得心口生疼,到底是年紀大了,指著衙差說道:「給我狠狠地打——」
這時柵欄外忽然傳來一道低低沉沉的笑聲。
在這吵吵嚷嚷的刑獄裡,竟然異常清晰,異常刺耳。
就連受刑中的段老六都下意識地抬眼看去,待看見郁琤的時候,他還「咦」了一聲。
郁琤問他:「你剛才叫誰的名字?」
段老六愣了愣,又涎皮賴臉地笑了起來。
「郁瓚啊,我說的就是那郁瓚的名字,郁氏三郎嘛……」
他笑,郁琤也笑。
旁邊的盲谷雙手奉上一塊玉扳指,郁琤伸手接過,在這些人的注視下,不徐不疾地套入拇指。
那成色平庸尋常的玉扳指戴在他的手上,竟然莫名地隨著主人流淌出幾分貴氣,叫人看著有些失神。
盲谷又雙手奉上一把粗壯的弓與一支長箭,郁琤便左手持弓右手持箭,那箭在他指尖轉了兩圈,他的眼神下一瞬便陡然狠戾,將那旋轉的箭搭上弓弦,崔皋終於被他那眼神給嚇得回過神來,忙站起身要阻止,但聽箭矢「嗖」的一聲破開氣流,精準誤差地避開柵欄兩旁木柱,從縫隙里鑽出,直接釘在了段老六的襠部。
那不怕疼不怕痛的段老六頓時悽慘地哀嚎了一聲。
他的聲音扭曲痛苦到變形,簡直不是人能發出來的,聽在耳中,即便是習慣嚴刑逼供於犯人的衙差都感到十足地滲人。
在場的男人包括崔皋,第一反應都忍不住並住了雙腿。
箭尖穿透段老六釘入固定他的木柱,血便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