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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問出這個前輩是誰，大概問了，唐青崖也未必會說。

蘇錦的角度正好看到唐青崖的下頜，顯出了一點易容的破綻。那兩邊皮膚顏色深淺不同，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揭。

手還未靠近，被唐青崖不著痕跡地擋開了。他不依不饒繼續目的性極強地探過，卻被發覺的那人再次擋回，兩個人沉默無言，短短須臾內過了好幾招。

唐青崖單手擒住蘇錦的手腕，讚嘆道：&ldo;好紮實的基本功！&rdo;

蘇錦眼見他不肯，只得收回手，淡淡道：&ldo;為什麼不肯真面目示人？&rdo;

唐青崖道：&ldo;我們有個規矩，在外執行任務的弟子須以面具遮住上半張臉，而後發現面具過分惹人注目，現以易容取而代之‐‐你既已知道這非我原本面孔，何苦還要強求？&rdo;

蘇錦眉梢一挑道：&ldo;看了你們樣子的人難道會沒命？&rdo;

唐青崖嚴肅道：&ldo;刺客被人知曉了面容，在江湖上是混不下去了。除非殺了那個看到你本來面目的人，不然就只有娶回去做媳婦兒。&rdo;

蘇錦：&ldo;……&rdo;

他因愕然微張著嘴的樣子實在可愛，唐青崖驀地笑出了聲，往後退幾步坐在桌邊，手撐在膝蓋覆面：&ldo;你不會當真了吧？這是我的喜好而已，沒有這種破規矩，高超的易容術不能浪費啊哈哈哈哈！&rdo;

蘇錦感覺又被他耍了一次，過去的某種寄託徹底碎在風中。他默不作聲地起身，將行李收拾好，立時就要推門離開。

豈知唐青崖趕上來，笑呵呵地綴在了他身後：&ldo;天亮了，走吧。&rdo;

全無美感更無半點真心，蘇錦涼涼道：&ldo;你還是別笑了，我怕嚇著路邊小孩兒。&rdo;

二人出了客棧，方才破曉，街道上空無一人。蘇錦從馬廄中牽了自己那匹瘦馬，思來想去後，還是覺得要再去找一趟秦無端。

想的這些尚未說出口，唐青崖突然問他道：&ldo;對了，你叫做什麼？&rdo;

蘇錦答了，那人道：&ldo;景色的景嗎？&rdo;

他搖頭道：&ldo;錦繡的錦。&rdo;

唐青崖跨過木欄往裡頭走，不經意道：&ldo;你名字有點像小姑娘。&rdo;

沒理會這句究竟是嘲諷還是誇獎，他對唐青崖道：&ldo;我得去臨安城中一個地方。&rdo;

唐無端正躬身解開韁繩，握在手中頭也不回道：&ldo;甚好，我也要去一趟唐門暗樁復命。你若不怕我跑路，一個時辰後在西城門見。&rdo;

蘇錦頷首，兀自牽著馬離開。

沿著昨日的記憶找到了秦無端所在那個小院，蘇錦這次卻是徑直停在了角門之前。他伸手叩了三下，裡面毫無動靜，再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

心中湧上一絲不祥的預感，蘇錦提劍的手緊了緊，放慢步子走進去。

小院陳設分毫未改，只是兵器架上的長兵不見了蹤影，而石凳石桌邊一株開得正盛的茶花仿佛一夜之間被雨打斷了花精，搖搖欲墜地透出死氣。蘇錦眼見大堂門虛掩著，正要過去，突然想起了什麼，躬身從地上撿起一粒石子，借力打開了門。

那精緻的雕花木門發出&ldo;吱呀&rdo;一聲，在清晨的陽光中竟呈現出幾分詭異。

蘇錦秀氣的眉幾乎絞在一起，他停在原地不動，靜靜地閉上了眼。

風聲，破空聲，還有疾馳而來的腳步聲掠過地面。

蘇錦突然舉起劍擋在臉前半尺的地方，疾風驟雨般與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