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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頭沒精打采，陳禾原先覺得自己藉口牽強了點，但總能矇混得過去，沒想到那些謊言如此拙劣，別人不但看出他們沒說真話，連他們有麻煩被人追蹤都瞧得出。

釋灃無聲的笑了。

陳禾更加心虛，猶豫著想說什麼，腦袋就被師兄撫摸了一下。

這輛馬車很破，只能勉強擠進來三個人，縱然陳禾縮到最邊上，釋灃一伸手還是能輕鬆的就將他扯回來。

修長的手指握住陳禾左手，悠閒的在他掌心書寫。

&ldo;不要小看凡俗之人？&rdo;陳禾抬頭。

釋灃頷首。

天地之間萬物皆道，修真者可以從游魚飛鳥身上悟道，又怎能輕視凡俗紅塵中人的智慧。

釋灃並不希望陳禾成為那種矜傲冷漠，視凡人為螻蟻的修真者。這樣的修真者，首先就忘了自己是人，連人都不會做，還想成仙？

陳禾歪頭想了想，繼續偷聽外面的聲音。

&ldo;二當家，你說他們被人追殺？&rdo;

&ldo;什麼二當家，要叫我軍師！&rdo;

瘦子搖頭晃腦的說，&ldo;他們自稱是兄弟二人，行事做主的都是那個年輕人，但他總時不時在意另外一個，好像在徵詢意見，所以我敢斷言，他們兩個裡面真正說話好使的是另外一人！&rdo;

陳禾悶悶哼了一聲。

才不是！他師兄根本不說話！！哪來的&ldo;說話好使&rdo;？

釋灃看出陳禾的不忿，好笑的彈了下師弟腦門。

&ldo;…最關鍵的是，憑我黃某人的一雙招子，竟然看不出那人身上的衣服是什麼料子。這二人的功夫可能臻至化境，就像大雪山那些眼睛長到頭頂上的傢伙，竟然肯與我們搭話，還上了我們的馬車，這不是有意藏匿行蹤是什麼？&rdo;

陳禾露出若有所思的目光。

到最後，連車隊的首領也壓低嗓門說了一句：&ldo;我沒聞到血腥氣，但從那年輕人小心謹慎，總想扶他兄長的動作看來，另一人只怕有傷在身。雖有麻煩，但我料他們也不過是迷路了，或者在等人，否則就算蹲在樹上，也不可能被我們發現蹤跡，不像惶恐躲避追殺的人。&rdo;

&ldo;首領英明。&rdo;

&ldo;哼，若真是麻煩，我又豈會多管閒事！我帶著你們走這條路，大夥的身家性命都在我身上，混跡江湖，遇到有人受困咱們能幫就幫，多個朋友多條道。要是不能咱們扭頭就走，也不要有什麼愧疚顧忌！&rdo;

&ldo;是是！&rdo;軍師黃瘦子心悅誠服，捏著扇子不住點頭。

馬車裡的陳禾也有點發呆，他沒想到自己信口胡說，隨意在路上搭了車，結果在別人眼中竟是完全沒秘密的。

&ldo;師兄，他們是做什麼的？&rdo;陳禾湊近釋灃身邊追問。

釋灃看他一眼，不理睬。

&ldo;我想不到，說是押鏢的又沒鏢旗，說是商隊又太過兇悍。&rdo;陳禾苦苦思索。

至於馬賊就更不像了，西北赤風沙漠外的荒原中，這麼一隊江湖氣息濃厚的中原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ldo;師兄！&rdo;

釋灃沒辦法，在陳禾掌心寫了個字。

&ldo;鹽？&rdo;

陳禾呆愣片刻後恍然大悟，原來是私鹽販子！

漠北荒蕪，西北貧窮，鹽與鐵、茶葉都必須經由關內運出，即使北狄臣服中原，但每年邊貿數量仍然有限，一些大部落還吃用不愁，小部族就沒法活了，所以草原上年年發生戰爭，用人命填這個缺口。

販賣私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