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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攤開自己的手掌,緩慢劃下一個「宣」字,宣他曾經姓宣嗎?
月色迷離,時而躲在雲後時而鑽出來見人,一池清水生生攪出千變萬化的意思。
宣離走的很輕,視線掃過,一眼就看見了那坐在石凳上的人。
拂羽垂著頭坐在石凳上,循著宣離的影子緩緩看過去,向來熠熠生輝的眼睛裡沾上一層水霧,他的衣服仍濕著,像是剛從池子裡爬出來。
宣離被那千頭萬緒的情緒堵著,他伸手一點,拂羽身上的濕衣服便變幹了,頭髮也肉眼可見的不再滴水。
宣離走近了些,小孩兒一直在看著他,直至他走至身前,那人才收起眼神,極輕的喊了一聲:「君上。」
宣離在另一邊坐下,氣氛沉悶,各懷心事,誰都沒有先開口。
半晌,兩人幾乎同時出聲:「我」
宣離側身去看他,拂羽剛好也在瞅他,小傢伙似是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迅速偏過了頭。
「你先說吧。」宣離自己沒想好,便將這燙手的開始拋給了對面。
對方似也猶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將剛才的話頭接上:「我今日擅闖了君上的禁地,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迷路了,本來找了棵樹換衣服,離的很遠然後突然有聲音出現在我腦子裡讓我跟著他走,身體好像不受控制,跟著便去了」
說到這裡他停了,宣離卻覺得他沒說完,「之後呢?」
那人突然渾身震動了一下,轉過來驚慌失措的看了宣離一眼。
「但說無妨。」
「我我趴在門上的時候,裡面有聲音告訴我,讓」他喘了幾口氣,好似說不下去一樣。
「讓什麼?」
「讓讓你救我!」
平靜跳動的脈搏紊亂了一下,對方呼吸急促幾乎有些顫抖,宣離隔著半方石桌將手放在他胳膊上以示安撫,觸上的一瞬,宣離心裡湧起一股陌生的熟悉感,他不由的想,真的是他?越想越覺得手心裡燙的厲害,沒待片刻,便放開了。
「可還說別的了嗎?」他的心跳的好快,明明之前看這小傢伙正常的很,現在卻好似做了賊一般。
拂羽搖了搖頭,眼睫掃下來的陰影遮住他眼裡的色彩:「沒了。」
他無聲舒了一口氣,輕聲道:「關在裡面的都是些至陰的妖物,向來最會駭人,當不得真,沒事的。」
「真的?」拂羽的眼睛驀地亮起來。
宣離藏在嗓子眼的話咽了下去,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揉了揉小傢伙蓬鬆的頭髮,篤定的說:「當然,都是我自己看著的東西,自然是真的。」
小傢伙整個人鬆了一口氣,掛在心上那捧爆竹偃旗息鼓,化成一截流沙。從聽到這句話開始,他一直恍恍惚惚,心裡全是自己要死了,哪怕他連死是什麼都不知道,就一心篤定,甚至決定往後一定要對宣離更好一點,免得對方不救自己。
幸好是假的!
「你剛剛不是也有事和我說嗎?說吧。」煩心事一了解,拂羽整個人都輕快了,轉過身看著宣離。
宣離頓了頓,問了一句:「你今年多少歲了?」
「今年?」拂羽大約是沒想到對方會問這樣的問題,想了想才回答,「兩千九百多歲吧,應該馬上三千歲了。」
三千歲,宣離一瞬間明白了堯川所說的救他,天劫!可是天劫歷來是成神成佛的必經之路,但凡意志堅定者,神識尚可者,皆能度過天劫,何來救一說?
堯川到底想說什麼?
第10章
宣離想,也許曾經去過的那個鎮子能夠給出一些答案,如若真如堯川所說,那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釀成如今的結果?
他連夜去了北境,他記得他是從北境入的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