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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已是幾天後了,渾身的傷口都被包好,身上的衣服也都換過了,那人挑著一擔水進來,見人半坐在床上嚇了一跳,那是宣離第一次見他,稱得上驚艷的容貌,修長的腰身束在一身布衣里,向他走來的樣子沉穩自持,儼然一個成年男人的模樣。
他站在床邊,伸出手極其自然的摸了摸宣離的額頭,自顧自道:「不燒了,餓了嗎?」
那時的拂羽已經二十有六,孤身一人住在河的另一邊,與繁鬧的市井遙遙相望,原因很簡單,他是個沒爹沒娘的斷袖,生來娶不了姑娘也沒錢贖小倌便只能一個人住著,日子不咸不淡算過得滋潤。
宣離那時還是個十歲的小孩樣子,鳳族生來長勢緩慢,兩萬多年的鳳凰能長到十歲已經極其不易,多數都還徘徊在十二三,討吃糖葫蘆的年紀。
宣離連日征戰,受了傷反倒歇下了,眼前的人平和沉靜,又是凡人,對自己構不成什麼威脅,宣離終日吊在嗓子眼的心總算跌進了肚子裡,點頭道:「嗯,餓了。」
男人什麼也沒說轉身出去了,沒多久懷裡揣著幾個油紙包回來了。
那是一處小的可憐的屋子,一張榻,一個灶台,一口瓦缸,和一張腿腳不一樣長的小桌子就是全部家當了,他將那油紙包著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看了宣離幾眼走過來,沒甚表情的問:「要幫忙嗎?」
宣離反應了一瞬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從被子裡伸出腿,剛觸到地皮就是一陣劇烈的疼,媽的,他暗罵了一聲,心想下次一定要將魔族這些噁心人的東西扔進鄴赤台好好燒上一燒,然而沒等他思索完,那站在身前的人已經彎下腰,搭住了他的胳膊,宣離歷來不喜歡和人靠的太近,他擺了擺手,掙扎著往起站,拂羽倒也沒堅持,只慢慢跟在人身後,見人落了坐,才將桌上的東西一個一個打開,臨了,又為人倒了杯白水。
他話不多,表情總是淡淡的,渾身透著股與世無爭的仙氣,宣離有些好奇。
桌上的東西是一隻燒雞和幾個肉包子,還有一包宣離不認識,約莫是什么小點心,雕成了花瓣樣兒,花蕊上點了紅,看著和桃花似的。
宣離見人沒有落座的意思,抬頭望他:「你不吃嗎?」
那人掃了一眼桌上的吃的,搖搖頭,臉上仍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你吃吧,我還不餓,天沒黑我進一趟山里,你就待在這裡不要亂走。」
宣離被他囑咐不由點了點頭,目送人出了門背著一個藥簍進山了。
宣離其實是不用吃東西的,此時大約因為落在了凡間,也想體驗一把塵世煙火,滿腹期待的拆下一條雞腿,而後很快,皮焦肉嫩的燒雞就被他吃完了,他嘬了嘬手指,完全沒有貴為翼族祖先的自覺,幾個包子也沒能倖免,一口氣吃了個精光,只剩幾塊小點心了,他捏了一塊,嗅了嗅才放進嘴裡,絲絲甜味在口裡蔓延,確實是桃花的味道,可惜大約因為太甜了,宣離吃了兩塊便收了手,百無聊賴的趴在了桌子上,盯著門口那條小河發起了呆。
不知什麼時候睡著的,醒時耳邊是沉悶的搗藥聲,夜色散在屋子裡,只在眼前點了一小截紅芯的蠟燭,他迷迷糊糊的支起頭,緩慢看清了坐在門口拿著藥錘的人,那人側著身子,坐在一塊青石上,嘴裡叼著一個大約是饃頭之類的東西,一邊搗一邊艱難的嚼著,宣離一怔,目光放在了眼前的桌面上,吃完的油紙已經被收走了,只剩幾塊小點心還原封不動的躺在那兒,宣離這才想起,自己竟是吃了個精光,一口沒給對方留。
他伸出手,想憑空變一隻出來,變到頭了才發現自己的靈力還沒恢復,什麼都變不出來。
他撓了撓發暈的頭,心想這下尷尬了。
等了一會兒,對方嚼完了饃頭搗完了藥,視線一瞥發現宣離醒了,他擦了擦手,起身往宣離這邊來,宣離臉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