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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城城内本就无多少守卫的兵丁,加之前几天京城那头又借走一多半,这宣城竟成了一座纸城。
为免百姓遭殃,顾刺史咬着牙大开城门迎了这群虎狼般的叛军,终是未伤及宣城的任一子民性命。
顾刺史的一干幕僚都劝他:君不如肉坦伏斧质请罪;则幸得脱矣。怂恿他事后做出一番痛心疾首的样子,去像朝廷请罪,说不定还能脱罪,可顾刺史却坚拒之,他言:“罪臣之身,岂敢欺瞒上听,吾愿以身谢罪!”
叛军的首领听说了这件事,便令士兵将顾刺史“请”到了临时的营帐里。
顾刺史人虽固执,但总归是端方不阿的君子,他脸上毫无惧色,脊背挺直的任由那两个兵丁把他押了进去。
进到大帐里头,神色坦荡平静的他却首度露出惊讶的表情。
大帐里头的虎皮褥子上端坐着一个年轻人,他脸上还有刚刮的青胡茬,但那双眼睛却亮的吓人,正紧紧的盯着矮桌上的舆图指指画画。
顾刺史定睛一看,这正是大梁北方的舆图。
听见他们进来的声音,年轻人迅速将舆图合上,双眸如箭的朝他们看来。
身边的两个兵丁一愣,立马单膝跪地,喊道:“启禀祁将军,顾承德带到!”
这位祁将军微微挥手,两个兵丁迅速起身离去。顾承德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暗自惊叹,想不到这些农民起义的乱军竟也有模有样,军纪严明。
祁将军却并未在意他在想些什么,他双眸黑亮有神的看着顾正德的脸,唇角微垂,带上半分笑意,道:“这次叨扰顾大人事出有因,还请顾大人见谅。”
顾承德脸上带出嘲讽的笑意,自我解嘲道:“顾某现在不过一介庶民,哪里经得起这番高赞,祁将军有话便说吧!”
祁将军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加深,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说道:“还请顾大人将府里的袁小姐请过来!”
“什么?!”顾承德浓眉紧皱,双目凛冽惊问道。
“还请顾大人写上休书一封,将袁成夏袁小姐放归自由身。”说过第一遍,第二遍就格外的顺溜和理所当然。
“简直放肆!”顾承德气怒交加,手指颤抖着指着祁将军骂道:“竖子!竟敢欺辱到我顾府一门!我顾府便是满门皆亡,也容不得你这般糟践!”
祁将军的年轻的脸上瞬间寒冰凛冽,他冷笑一声,讥诮的声音响彻营帐:“顾大人好骨气,想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祁某一定奉陪!我倒要看看顾府五十四口人,是不是脑袋都硬过刀剑!”
“你——”顾承德捂住胸口,气的脸色铁青,唇色发乌。
等到袁成夏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攥着张墨迹未干的休书了。她茫然的立在顾府的大门前,身边的嫣红和周妈妈拎着几个包袱面色凄楚的也跟着她回望顾府。
只是她楞的不过一刻,前方便传来哒哒的马蹄声,袁成夏神思不属的抬起头,却见一队兵士朝她们而来。
领头的那个是个娃娃脸的青年,他笑嘻嘻的盯着袁成夏几个梭巡了好几遍,才含笑道:“袁小姐,将军有请,还请移步。”
袁成夏脸上分毫不动,她没有任何异议的跟着这些兵士去了他们的大营。
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贱如草芥,尤其是失去了娘家庇佑,丈夫不在跟前,又膝下无子的妇人。
袁成夏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一生自己活得太失败,除却袁家和顾沅,她竟是一无是处,无半点倚仗。
没有倚仗的人,只能好好听话,才能保住这条贱命和傻傻追随她的这两个下人。
然而很快,袁成夏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不到三年的时间,不过是一千个日日夜夜,竟能如此改变一个人。阿九的样貌并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