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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跟打翻了的苦瓜釀醋似的,又酸又苦。
為謝鈺上藥的大夫聞言,手上一重,叫他痛得直在心裡罵娘。但麵皮上仍繃得緊,一副泰山崩於眼前仍面不改色的樣子。
李明琅呵了聲:「你還有理了?這麼能說會道,又愛自作主張,看來郡王爺並不需要我。您的天下大計,我摻和不起。那好,我走就是。」
謝鈺皺眉,長睫低垂,鋒利的唇線抿作一道紅,瞧著乖巧又委屈。
李明琅呼吸微頓,繼而生出幾分愧疚。
他傷得這樣重,她何必再苛責?
「殿下,藥換好了,這幾日千萬別碰水,要是發熱就不好了。」
大夫停下手,動作利落地纏好繃帶。
二人俱是一頓,等大夫離開並體貼地闔上門後,李明琅渾身脫力,軟倒在榻邊的矮凳上。
謝鈺伸出受傷的左手,輕輕揉一揉她的腦袋。
男子式樣的髮髻由玉冠束起,愈發顯得李明琅額頭光滑白皙,眉目精緻。
怕弄疼他的傷處,李明琅沒有躲開,只是長長嘆一口氣。
「說吧,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麼?現在總能告訴我了吧?」
謝鈺溫言道:「想讓滇西王相信我,既要讓他以為我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世家子,又要叫他知道,除了我和他以外,昆城內還有另一股勢力在調查他背地裡的事。」
謝鈺遣人聯繫過雷馳風,以重金許諾讓他做那枚靠近滇西王的棋子,關鍵時刻向滇西王建言,昆城中另有一股天行皇帝派來的勢力。
亦承諾事成後幫他更名換姓,回到雷家寨帶阿盆朵去異鄉生活,只需要他做一件事——獲得滇西王的信任。
冬獵計劃進行三日,頭兩日平靜無波,王府和郡王府的人馬各自獵到幾頭出窩來找食物的鹿和兔子,就一無所獲。
直到第三日,行獵的隊伍拔營到一處山谷溫泉時,滇西王登臨巨石,望著谷內汩汩作響的溫泉,與周遭白茫茫的山林,不由詩興大發。
雲海塵清,風吹山雪。
然而,滇西王剛扭頭想叫謝鈺與他一同吟詩作對,浮一大白時,就見咕嘟嘟冒泡的溫泉中,有幾道黑影一躍而起,直向他們二人殺將而來。
那些刺客,自然是謝鈺安排的人手,從江湖上招募,特意選了遠離中原的人士,對僱主一無所知。
滇西王畢竟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大將,老當益壯,立刻反應過來,就地一滾,躲在巨石後。
謝鈺卻刻意慢上一息,被刺客一劍挑向手臂,當即血流如注。
隨同的侍衛們與刺客打作一團,滇西王神情陰桀,見勢不妙,且戰且躲。
是時,忽聽身後一聲尖嘯,一位身著青藍勁裝的青年閃身殺上,一頭細辮如廟會上的獅子似的,扎滿五彩斑斕的彩繩。
只見他手持精鋼彎刀,刀法詭異卓絕,亦勇猛異常,不要命一樣護著滇西王和謝鈺撤退。
一炷香後,刺客們皆已倒地,雪地一片猩紅的泥濘。
青年口邊冒著白霧,渾身熱汗,雙手抱拳道:「屬下救駕來遲,還請王爺和清河郡王恕罪!」
滇西王手下高手無數,雷馳風從未入他的眼,乍一見到不禁生出激賞惜才之心。
「好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滇西王支起癱軟在地的謝鈺,擱在一邊,雙手又將雷馳風扶起。
雷馳風瞥一眼瞧著弱不禁風、面無人色的謝鈺,心中暗道,京城來的貴公子都這麼會演戲麼?
「回王爺,小的姓雷名馳風,一直在王府擔當侍衛。」
滇西王連道三聲好,讓雷馳風回去領賞,以後就在他身邊近身護衛。
雷馳風垂首,似乎對滇西王感激不盡:「謝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