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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裡苦笑著,丁冉啊丁冉,一個擁抱,僅僅一個擁抱就制服了你!嘴裡死撐著叫人家「滾開」,心裡卻止不住招手說「快來」。這輩子,次次敗在內心難以啟齒的欲望之中,活該!
雷霆避開了他的目光,幫他捋順了凌亂的碎發,俯下身,在他額角上親了一口,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站住了,背著身狠狠說道:「十年前我就跟你說過,我雷霆要做人上人,要做執掌大權、殺伐決斷的那一個,所有擋我路的人,都得死!這些年我給丁爺賣命,被陷害坐牢,瞎掉一隻眼睛,害死我最忠心的手下……為的,就是今天!丁冉,這個世界不是你吃人,就是人吃你!要怪,就怪他羅嘯聲不安分,妄想跟我爭權爭位!我更加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心尖上的人,竟處處為他打算!乖乖睡一覺吧,等我回來,一切就都結束了。」隨後嘭一聲帶上了門。
丁冉無奈地閉上了眼睛。無論是軀體,還是命運,都讓他感到深深的無力。自從六歲那年認識雷霆,就註定了之後所有的苦難與罪惡。他是想幫雷霆的,他以為,毀掉了遺囑,雷霆就可以順利接手同生會,便不會再為難姐夫了,誰知……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選擇,傷害到姐姐。他與義父與姐姐之間,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這麼多年相處下來,儼然已經是一家人了。那個位於東一條大道上的丁氏宅邸,便是他的家。如今義父不在了,姐姐只有姐夫一個依靠,他不想姐夫成為雷霆屠刀下的亡魂。
約莫兩個小時之後,他的手腳逐漸可以活動了。雷霆使用的藥物,功效不止於此。只是丁冉十幾歲上受過重傷,當時曾經大劑量使用過麻醉藥物鎮痛,從此對這類藥產生了一定抗性,因此才能很快清醒過來。又過了半小時,他徹底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
丁冉悄聲來到門口,細聽了聽,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大概有三四個人把守在那。又躬身從陽台向樓下望,四周都有人巡視。他從容地蹲下,穿好鞋子,鞋帶扎穩,從雷霆臥室牆壁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手槍,來到洗手間的窗口,對著路邊一輛臨時停放的汽車開了一槍。子彈打破了車子油箱,汽油流了出來。丁冉安靜等著,三十秒光景,輪胎邊的地面上已經一片油跡。他凝神靜氣,對著灑滿汽油的柏油路面又是一槍,這一次子彈擦出的火花引燃了汽油。
丁冉小心收好手槍,迅速回到了床上躺好。很快,室外傳來了一聲巨響。片刻之後,房門被悄聲打開了一條縫,有人探頭進來,見丁冉安靜躺著,便退了出去。丁冉立刻翻身爬起,衝到陽台上,趁眾人的注意力都被爆炸吸引過去,伸手從排水管後拉出一條繩索,是他來時留下的。他三兩下攀上屋頂,加速向東北角跑去,那裡有一棵三層樓高的大樹。丁冉跑到邊緣奮力一跳,抓住枝幹躍了上去。見沒人發現,又手腳並用地轉移到了樹的另一端,爬上圍牆,翻了出去。
丁爺死了,明日一早會正式設靈堂接受弔唁。這是象徵黑道帝國改朝換代的大事,也是最易發生暴亂的時刻。這一晚東區所有路口,都被警方布控,軍裝和便衣們嚴密監視著進進出出身著喪服的社團成員。
丁家的大小姐丁非,和他的丈夫羅嘯聲本來在泰國談生意,凌晨時候,安插在雷霆那邊的人傳來消息,說丁爺昨夜去世了,兩人立刻往回趕。羅嘯聲知道,雷霆要做當家的位置,早晚會想辦法除掉自己。但他料定,雷霆不會挑這個時候動手。一則叔伯長輩都在,二則警察盯得緊,三則,以丁冉的行事風格,不會由著雷霆亂來的。
羅氏夫婦匆匆趕回同生會總部,各路人馬都到齊了,他們沒功夫招呼,直接殺去了暫時停放丁爺遺體的大堂。大堂外面整齊地站滿了各家保鏢,進去之前依照規矩,有嚴格搜身,不得攜帶槍枝武器入內,保鏢們自然也留在了門外。
室內人不多,只雷霆並幾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