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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足下却是分明地顿了一顿。
终究,还是入耳了啊。
“母亲说杀手见不得光,都活不长久。她与父亲杀了一辈子人,做了一辈子匍匐在黑夜里、只能有短暂几个瞬间将自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鬼影。四十多岁上双双因这样那样的沉疴死在床上。死前同我说:‘歌吹,我与你爹都不是无畏之人。每一回动手之前,都非得大醉一场,醉到可以当着世人形形□的目光放声长歌,趁着醉意未退,才能举得起刀来。你是我们的女儿,若是哪一日也成了这般潦倒模样,为了生计,便也学着我们的法子罢。’那时候我大约是十四岁。现在想来有些可笑,父母是杀手,却并不是在任务中身亡,而是死于积年饮酒太多落下的病根。我那时功夫还算不错,不大晓得什么是怕,还从未这样大醉过。”
“后来杀一个富商时,我混进他家做婢女,被分去看守书库。那富商不识字却好面子,不愿教你们这些读书人看低了去,府中有好些藏书。我无事时读了些,看到一句‘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便觉着感同身受。青春作伴好还乡。我爹娘便是如此,年少时便联手招揽生意,后来结为夫妻,一直到故去也是前后脚咽了气,所谓‘生不同衾死同穴,一生一世一双人’大抵便是这样了罢。还有我娘临终前教导我的那一番话,又正合了这‘白日放歌须纵酒’七字。那时我想着,人生于我,或许这样才算是正经,便切切将这十四字记到了现在。广陌,我做成了你交代的事,如今不再唤你公子,你便不再是我的雇主。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她素来言语不算很多,说这一大段话极是难得,铺垫无数才终于引出正题,像是为自己安心,又忧心他会说出什么。这样的小心,比起科举考场之上作八股文的文人们,也委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只是她……想起说出这话的人竟是沈歌吹,傅广陌便是本来有笑意,也只生生忍了下去。
为何要这样小心谨慎?在他面前,便这样不能够放松下来?他心中暗慨,却执起了她的手。
“我喝过最好的酒是在梁国都城的一家花楼里,只是今后因着你,却是不能再随意进出了。”他叹了口气,又笑道,“所幸你平日为方便行事,也扮惯了男装。下回同去梁国,我便带你往那一处去尝一尝鲜。‘白日放歌须纵酒’?”他将这七字在唇边翻来覆去品味了好一会,“你若喜欢,便是醉它千百日夜,又有何妨?”
见她不答,他又道:“我早说了,朝中的官职,只须你一句话,我便是弃了也无妨。南朝江山万里,神州列国风物,你想往何处去,我便与你往何处去。”
“若到头来,你还是想做诰命夫人,便回元周来,我重考科举,为你中个状元回来可好?”
“白日放歌须纵酒……白日放歌……”她低低念了两遍,忽地抬眼望住了他。
慕府大办亲事这一日,四方来客却无一人知晓这一双新人究竟是谁。慕晟虽已定亲,可那一位小姐并非本地人氏,既然未曾有过迎亲队伍,则分明不会是他。
敬云斋一盘棋局之上黑白相杀,最终一身红衣喜服的俊美男子落下一枚黑子,将周围无数白子封死与无形之中,笑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的棋势自然敌不过我。况且我家娘子若是晓得我落败,定会两把匕首将你钉在门框上三天三夜。”
☆、番外四·相望盈盈不得语
临产的阵痛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她左手紧紧抓着被衾,眼底最后一点亮光渐渐有些涣散开来。
“玲珑,本宫……本宫坚持不下去了……”茫然无措地唤着贴身侍女的名字,玲珑虽不忍见她这般受苦,却也急了,忙道:“小姐!小姐忍着些罢!产婆说痛到这份上,便是快要出来了!小姐再努一把力,便能见到小小姐了啊!”
再努一把力?她闭上眼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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