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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枪暗箭,姐姐只管小心着便是了。再不济……再不济,”洛瑕斟酌着,将声音压得极低,“不似旁人,咱们终究不是没有退路。”
“退路?那也终究只是退路罢了。”慕心绮漫无表情,淡淡道,“既然成贵妃这样急于对本宫下手,本宫定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这样的慕心绮,与洛瑕平日里见到的,还要更不同些。平素里她即便偶有露出凌厉模样,那也是风流蕴藉的,即便外层甜蜜的糖衣里包裹着的是内里致命的毒药,却也是藏在其中不露锋刃的。眼下她眼底涌动着却的如寒水破冰,洛瑕一眼望过去,只觉自心底里浮起一阵刺骨的冷意,几乎不敢对上她的目光。那杀机是分明不加掩饰的,将她姣好妍丽的眉眼映得却如将出鞘饮血的锋刃一般寒光逼人。
“姐姐几日前不是还说成贵妃不可擅动,怎地如今却骤然又要出手与她为敌?”
“情势不甚明朗,本宫自不能先动,可如今恭妃都已将毒手下到了本宫眼皮底下,本宫再忍气吞声,岂不白白任人欺辱?倒教旁人以为本宫是好欺负的了。”她嗤笑一声,凉凉道,“再说,谁说本宫要对成贵妃下手?此事是恭妃所为,并无直接证据说明与成贵妃有关,即便你我都心知肚明又如何?吕氏一样有法子脱罪。只是吕氏尚能自保,恭妃却没法子独善其身。即便除不了她,断她一条臂膀,也能教她元气大伤。”
“啪”的一声,她手中一只小菜玉制成的茶盏竟生生被她捏碎成数块。慕心绮漫不经心地将碎片散在桌上,也不等唤人过来,便自顾自拭去了掌中血珠,连她面上觉不出一丝温度的笑意,也渐渐地隐去了。
自那日何淑仪向她二人陈情之后,又事隔数日,慕心绮着宫里人清扫之时,在平日焚香的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中发现了除焚尽的香屑之外的其它物事。慕心绮命薛和回去细细查验了,才晓得是那曼陀罗果实炼榨出的油。因几乎是新鲜果实提纯,毒性极大,即便现下不觉着什么,再多用一阵子,必定会致人殒命无疑。兽耳炉炉底积了这样一层薄薄的油脂状物事,大体却都被上层的香灰掩住了,气味与毒性俱都未能完全散发出来,加之时间并不很长,是以慕心绮才未曾觉察到什么明显的中毒症状。所幸她平日焚香极多,香灰积了极厚的一层,无形之中也算是救了她自己一命。
又过十余日,洛瑕早间在皇后宫中定省,一众妃嫔一齐闲坐说话。皇后环视众人一圈,忽道:“盈盈夫人病了也快半月罢,如今怎地却还不见好?”
洛瑕忙道:“回皇后娘娘,嫔妾这几日也未见夫人。只是听薛太医说,表姐数日来神情恍惚,形容消瘦,整日价一味觉着昏昏沉沉累的慌,还说有恶心厌食之症,却不知是为什么。”
皇后沉吟道:“听这后半段,倒很像是有喜了。只是你说盈盈夫人神情恍惚,形容消瘦……仿佛倒也不像是那么回事。如今眼下盈盈夫人是薛太医领命在照料?”
洛瑕应了是,又向皇后解释道:“前年表姐身上尚且还好,即便偶染风寒也是由列荣夫人指着太医院看眼下任意拨过来一名太医照看着。这位薛太医与表姐母家原是同乡,近几月来便是他在看顾着表姐身子康健了。”
皇后笑道:“这薛太医年纪轻轻,倒很是前途无量啊!”
洛瑕亦陪着笑道:“嫔妾斗胆,为嫔妾身边的琼瑶求娘娘一个恩典。”
皇后颇有兴致,奇道:“洛姬你且说来。”
“琼瑶跟着嫔妾也有数年了,服侍嫔妾从来都尽心尽力。眼看着她如今也到了年纪嫁人,碰巧这薛太医私底下同嫔妾提起过,原来早年琼瑶跟着表兄表姐回族中探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