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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其實,我一早就知道我哥哥做的那些事了。具體是何時開始的,我記不太清了。反正,來我們家落腳的陌生人,總會無緣無故消失不見。不久後,哥哥的兜里就會多出很多錢。這樣的事屢屢發生,我很懷疑,便偷偷跟蹤了他們,結果被他們發現了。」回憶著可怕的事,小君白著臉:「他們差點當場殺了我,還威脅我說如果我敢出去亂說,就立刻弄死我。」
桑洱不解道:「丁石是你哥哥,他怎麼會放任其他人這樣對你?」
「我和丁石……不是同一個娘。他根本就沒將我當家人,總在背地裡罵我賠錢貨。在我很小的時候開始,就把我當成奴僕來使喚了。」小君的嘴唇抖著,揉了揉淚眼:「我很害怕,不敢反抗他,但也不想你們被害,所以,之前才想偷偷帶你們走。但現在,我覺得自己不可以再袖手旁觀了。我大概知道他會躲在哪裡,可以帶你們去找他。」
說完,小君伸手,想拉起桑洱,往樹林深處跑去。
但她的手抓了個空。
桑洱敏捷地後退了一步。同時,空氣里響起錚鳴聲。
月落出鞘,泠光生寒,劍尖直直抵住了小君的喉嚨,還切斷了她幾根頭髮。
小君愕然一停,委屈又害怕地瞪向謝持風:「哥哥,你為什麼用劍指著我?!」
謝持風不為所動,冷冷道:「因為你在撒謊。」
「小君,你剛才說丁石對你很壞,經常奴役你。」桑洱輕聲附和:「可你的手,又嫩又滑,一點繭子也沒有。」
今天中午的時候,謝持風才跟她說過丁石那雙手的疑點。故而,剛才小君扶起她的時候,桑洱也在無意間留了個心眼,發現小君的手雖然黑而瘦,但手心非常嫩滑。
一個從小就干粗活的人,絕不可能有這樣的一雙手。
當然,如果非要解釋的話,說「丁石和妹妹感情很好,從小就不讓她幹活」,也不是不行。
但是,小君方才的自述,卻親口否決了這唯一合理的解釋,還坐實了自己在撒謊,把自個兒錘死了。
如果心裡沒鬼,又何必在這種事情上撒謊?
當桑洱發現這個疑點時,【心鬼禍】的進度條,驀地上漲到了85。
識破了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的謊言,進度條就拉高了一大截。足以見得,小君絕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所以,小君一湊上來,桑洱第一反應就是避開。
唯一沒想到的是,謝持風在她開口提醒之前,就心有靈犀地出了劍。
想想也是,謝持風眼睛這麼尖,應該早已發現小君的手沒有繭子。在小君不打自招後,他估計也立即意識到了她有問題。
小君冤屈地叫道:「這是你的臆斷!你們在冤枉好人,我是真心想救你們的。我今天早上才說過要帶你們走,只是被人打斷了而已,你們難道忘了嗎?」
一個小姑娘,眼眶通紅,不住掉淚,著實很可憐。但這番話已經打動不了任何人了。
評判一個人不要看她說了什麼,要看她做了什麼。
現在想來,小君明明很清楚自己家是最危險的地方。如果她真的不想傷及無辜,前一晚,就不該帶桑洱和謝持風回家。
哪怕在樹上睡一覺,也比住進丁家魔窟、進入丁石這行人的視線要安全多了。
退一萬步說,已經把人帶回家了,也不是沒有別的挽救辦法。這一天一夜,小君分明有無數機會可以悄悄吐露實情。即使不敢說出全部,也可以暗示他們繼續留下會有危險。
疑點早已存在,只不過是小君憐弱年幼的外表蒙蔽了外人的觀感,讓人自動將懷疑的褶皺給撫平了。在這一刻,那絲絲縷縷的不對勁終於串聯成線,謎底驟然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