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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脚边。卢作孚停了写字,看着地上的布告出神,他屈指,似在数一张布告上的字数。数罢,又接着数布告的张数。全都数过,笑了。蒙淑仪嘀咕着问卢子英:“四弟,他这算什么笑?”
卢子英说:“冷笑。”
蒙淑仪不解:“他怎么也学会这样笑了?”
卢作孚说:“四弟,这布告,一张一百字左右。你揭下十张。多少字?”
“少说一百张。”
“一百张一共有多少字?”
“一百乘以一百,等于一万!”
卢作孚冷笑道:“万言书?他张挺生也是在做告全县民众书啊!”
蒙淑仪若有所悟:“万言书?莫非你想让代英哥和你当年一样,再唱一出死牢里的生民戏?再在狱中写个一千一万字?”
卢作孚:“时过境迁,当年我那一封书,说的是胡伯熊非湖北熊,澄清事实真相,让合川全县民众看明白了,这才死里逃生!”
卢子英:“如今更该澄清事实真相,让泸县全县民众看明白了,代英哥也才能死里逃生。”
卢作孚摇头道:“澄清什么事实真相?说,恽代英就是恽代英,说明白他去前面上海除了买钢琴还另有要事,说清楚他后来回泸县除了送钢琴还另有深意?”
蒙淑仪、卢子英连连摇头。
卢子英急道:“把人急死了。”
卢作孚:“一急,就真要死人。既然时过境迁,我们便应如易经所说,与时俱进。这出戏,我们可要反过来唱。”
“怎么反过来唱戏?”
“代英与你我不一样,张挺生就是想拿他的身份来做文章!一盆污水泼在他身上,你们看,这布告上一行大字——‘煽动风潮’!他是什么用心?什么人才煽动风潮?”
“乱党!他想诬陷代英是乱党!”
“他想明确代英身份,然后好下手置代英于死命!我偏要还他个模糊法!”
“怎么模糊法?”
“我要模糊代英身份,叫他下不了手!代英他什么也不是。他分明就是个教书匠。泸州人谁不知道,他就是川南师范聘来的教师、教务主任、校长。他去上海,就是替学堂买教学仪器,买钢琴,好叫盆地里的学生娃也能像上海学生一样上音乐课——川南师范谁不知道?”
蒙淑仪已经在为卢作孚磨墨,她往砚盘中倒了不少水。卢作孚捏住她的手,道:“夫人,你当我要写什么哇——用得了那么多墨水?”
蒙淑仪答:“万言书啊。合川死牢中,你把大哥和胡伯熊的手都磨酸了!”
“合川死牢中,我要向合川民众说道明白——此胡伯雄非彼湖北熊,当然费墨水!这一回,我要把泸县死牢中的代英兄弟形容成不红不黑,叫他张挺生无罪可定,一百字足矣!——不过,同样需要一夜之间,抄写一百份!”
卢子英:“没问题!出门撕布告时,碰上梁师贤了,他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告诉你二哥,我家里有一台新式的油印机,托人在上海花了一百大洋才买回来的,德国造!印《师贤周刊》用的,一夜能印三百份!”
卢作孚:“梁先生真是有心人。四弟,你这就去他那儿,告诉他,今夜便要有求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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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十四)
“二哥写的东西呢?”半个时辰后,卢子英急匆匆地跑回皂角巷院中,一进院便叫,“梁先生那边机器摆好了,就等着印呢!”
卢子英进屋才见,二哥还在伏案疾书。“不是说好了只写一百字么,怎么写这么久?”卢子英见写了字的废稿纸扔了一地,和自己先前撕回来的布告混在一起……
“二哥这是怎么了?”卢子英见二哥皱眉苦思,退回来悄声问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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