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稅法在新皇上任後采夏秋兩稅,沿著卞江的七個省會逐一將夏稅北送,來到卞下盤驗後轉運上京,通常五月就已始忙亂。
嵇韜很不客氣地哼笑了聲,&ldo;這有什麼?漕運總督府,一年到頭辦宴的名頭可多了,總督生辰、夫人生辰、公子生辰,還有二十四節氣都辦宴,只是你以往難得長時間待在卞下才不知道罷了。&rdo;
明面上說是辦宴,可實際上要的不就是那份禮,而所謂的禮,不見得是雙眼瞧得見的物品,有時是彼此交涉互惠利益,當然,諸多細節他就不多說了,因為那可是宇文的七叔呢,多說只會傷了彼此感情。
&ldo;所以我七叔以為我已經回京了,才沒給我帖子?&rdo;
嵇韜微揚起眉,帶著幾分打量試探,問道:&ldo;怎麼你這話聽起來,像是你認為總督得在你離開之後才能大張旗鼓地設宴?&rdo;
也是,他今年確實是留得比往年還要久,可他不信總督那頭沒派人盯著他,真要說,應該是宇文散並不希望他與會吧。
&ldo;怎麼,設宴有問題嗎,要不何必顧忌我?況且,又有什麼好顧忌的,他是我嫡親的叔叔,我爹臨終前交代看顧的人,我能對他如何?&rdo;宇文恭說著都覺得好笑,爹竟要他看顧長輩,也因為如此,只要七叔沒將事鬧大,他是不管的,可如今看來,他錯了,他的縱容早已鑄下大錯。
&ldo;是啊,你能對他如何?一來他是長輩,二來你倆權責不相干,你能拿他如何?&rdo;所以呀,有些事真的不需多說,怕是宇文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ldo;嗯……兩日後嗎?我就走一趟吧。&rdo;至少讓他瞧瞧在這夏稅上京之際,其他省的督糧道是不是也提前到卞下,進了七叔的宅子賞花去了。
&ldo;你真要去?&rdo;
&ldo;我不能去嗎?&rdo;宇文恭佯詫道。
撓了撓臉,心想,他既然有心要捅破馬蜂窩,那‐‐
&ldo;我陪你。&rdo;
&ldo;好。&rdo;他應了聲,後頭又被了一句,&ldo;咱們跟應容一道去。&rdo;
嵇韜聞言,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只能硬著頭皮應好。
當晚宇文恭就將應容找來說了這事。
應容連聲稱好,還笑說要在宴上替他挑個好姑娘。
翌日,這事就傳到迎春耳里。
&ldo;你說,這位貴人特地要去參加漕運總督府上的賞花宴,是不是他有心要查案?還是他根本就是官官相護,是去說幾句讓總督大人放心的話?&rdo;卓韻雅懶懶地倚在榻上,邊嘗著廚房剛出爐的桃花糕,&ldo;說來也怪,為何這位貴人喜歡吃糕點?每天還都有不同的花樣,不過算了,咱們是沾了他的福氣才能嘗這些。&rdo;
迎春看著碟子裡的糕餅,每天送來的是不同的樣式,但都是她喜歡的……她不認為宇文恭看穿她什麼,畢竟他確實也愛陪她吃糕餅,眼前最重要的是,他明明該回京了,為何留下,甚至還要去賞花宴。
為了查夏稅嗎?每年夏稅會在四月初開始沿著卞江的幾個省,由督糧道押著運至卞下,在五月時一起匯集由漕運總督擁糧進京,向皇上匯報夏稅的數字。
而層級愈高的官員一旦設宴,總是摻雜著各種利益,如今這時間點又頗微妙,若真想查到些許蛛絲馬跡,正是時機,但那些事又豈可明目張胆地攤在陽光下待他去查?
到時候必定是重重戒備、布署森嚴,就算他真能窺探一二還能全身而退嗎?他對他七叔有情,卻不代表他七叔對他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