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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徹底鬱悶了:「你怎麼準備了那麼多吃的?」
明明一直在一起,為什麼我不知道?
他笑著,沒有回答我。
後來,我也沒追問,他給什麼,我就吃什麼。
那段路,我們聊了很多話題,說起過小時候,說起過上學,說起過他的哥哥……
這個話題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但當我們都有所察覺的時候,兩人一起停了下來,相視一眼。我從來都是在他面前規避著這個問題,所以當我去北京給他過生日的時候,才不敢明目張胆的提起這件事,即便他下了逐客令,我也只能生悶氣。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忽然開口。
我不自然的喝了口水:「你問。」
他說:「看著我的臉,你會想起我哥嗎?」
他這麼一說,我下意識看了他一眼,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孔,如果不是因為和他們太熟悉,我想我是很難才能將他們分辨出來的。
我誠實地點點頭:「你們太像了。」
我回答了這個問題以後,他便沒有繼續問下去了,而是點點頭,淡淡一笑。
直到幾個月後,我才有所醒悟,因為他問的是會不會想起他哥哥,而不是他們究竟有多像。
姨婆就住在高鐵站不遠處,地質隊的宿舍。這算起來是我第一次見到姨公,比媽媽描述的還要消瘦,比姨婆矮一點點,面容格外慈祥,見了我,笑眯眯的喊我侄外孫,兩個蘋果肌紅嘟嘟的,特別惹人愛。
姨公說,家裡有本相冊,全是我小時候的照片,那胖嘟嘟的模樣,跟媽媽小時候簡直是如出一轍。一談到媽媽的小時候,向來偏愛媽媽的姨公自然是停不下來的,表姨做好飯喊了好幾輪,姨公愣是沒聽見,拉著我翻相冊,道從前。最後還是被姨婆連拖帶拽地拉去了餐廳,一個勁的埋怨他:「歡歡這坐了一路車,累了也餓了,你說你怎麼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被罵的姨公笑著跟姨婆道了個不是,依然一臉溫和,脾氣那個好。
飯席間,可能因為有醫生的存在,姨婆自然而然的將話題引入了姨公前兩年剛做的手術,把整個膽都切了,問了陳醫生一些專業的問題,陳醫生一一為其解答。
每當旁人無意的一個話題勾起了陳醫生的職業,我總是思慮,總是焦灼。因為他的職業,成為了我心中一道無法逾越的坎。但又因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會強迫自己放下那道坎,讓它慢慢的在時間裡癒合,然後藏進衣內,成為一條只要我不去掀開就不會重見天日的傷疤。
我想,我可以做到。
姨婆是個心細如髮的人,她很快察覺到我微妙的情緒,不漏痕跡的轉移了話題,談起了媽媽的工作,又聊了幾句關於小姨和姜慶的事,說起姜慶,我倒是有了幾分情緒。
「那傢伙,現在成績上去了,傲嬌的可以翻天。」
姨婆笑了,她說可以想像姜慶得意洋洋的模樣,姨婆說:「他聰明勁多著呢,就是小時候那個調皮的,哎喲,真的頂不住……」
就這樣,我們所有人轉向談論姜慶。
姨婆家兩房一廳,主臥是姨公和姨婆的,很大,放兩張床,拉一條帘子,其中一張床是表舅的。另一間房是表姨和表妹的。表妹在西安工作,不住這邊,所以表姨安排我跟她住一個屋。剩下一個陳醫生,本來他是打算住酒店的,可硬是被姨婆留了下來,說很久沒見他,想要多看看。
客廳的沙發是個沙發床,兩邊打開是一張一米八多的床,看上去好像還不錯,很榮幸,陳醫生做了廳長。
晚上洗過澡,我沒有睡意,在客廳和陳醫生說起了悄悄話,至於說了什麼,我不太記得了,我只記得他怕我冷,將被子裹在了我的身上,跟我說:「如果下雪了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