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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過下班時間了，劉芳還磨蹭著沒有離開辦公室。想著大夥都走了，拉開抽屜，拿出鏡子，從包里取出口紅，細心地塗著。

吳天和張小婷鬼頭鬼腦地出現在鏡子裡。

吳天捏著腔：&ldo;我知道內地電影為什麼老是出息不了的原因了，導演全都是瞎子，現成的張曼玉在這兒，硬是發現不了。&rdo;

張小婷身子朝前探了探：&ldo;劉隊，怕是今天晚上，有情況吧？&rdo;

還真是有情況。江局的夫人在市文聯上班，給她介紹了一個據說得過什麼全國獎的作家，約好晚上在臨河飯店咖啡廳見面。

兩人的突然出現，讓劉芳有些難為情，把口紅朝包里一丟，板起臉，說：&ldo;過下班時間了，你們怎麼還沒走？&rdo;

張小婷一臉嚴肅：&ldo;報告劉隊，領導沒走，我們怎麼敢先走。&rdo;

吳天&ldo;啪&rdo;地立正：&ldo;萬一領導有所垂詢，說不定，還能憑空撈到一個拍馬的機會。&rdo;

張小婷：&ldo;是這理。說不定，今晚上就能劃時代地&l;劉隊&r;改&l;劉局&r;呢。近水樓台，不先得月，以後，再找這樣方便的機會就難了。&rdo;

吳天：&ldo;我們這是遠見卓識。&rdo;

劉芳沒轍：&ldo;你們哪，走不走，不走，我可是要走了？&rdo;

張小婷嚴肅依然：&ldo;劉隊，鋼中見柔。&rdo;

吳天鄭重如舊：&ldo;這是&l;浪漫的事&r;。&rdo;

劉芳忍不住了：&ldo;你們兩個神經兮兮的，一付久經沙場的樣子，告訴我，誰現在有戲？說呀，誰現在有戲？&rdo;

吳天和張小婷對視一眼。

吳天：&ldo;就知道，不會虛心聽取群眾意見的。&rdo;

張小婷：&ldo;這是在排練架子，好等當上局座用。&rdo;

兩個人再也忍不住同時笑了起來。

電話鈴驟響。

&ldo;你們呀！&rdo;劉芳搖搖頭，去接電話。&ldo;噢，江局。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帶人趕赴現場。&rdo;

劉芳放下電話，利索地從柜子里取出槍：&ldo;你們兩個，想回家也回不了啦，有人在臨河邊發現一具女屍，跟我出現場。&rdo;

吳天、張小婷同時立正：&ldo;是。&rdo;

吳天小心地說：&ldo;劉隊，你還有更重要的&l;任務&r;呢。&rdo;

張小婷惋惜地：&ldo;要不，我和吳天去，有情況及時匯報……&rdo;

劉芳人早走到門口：&ldo;別囉嗦，快走吧。&rdo;

屍體是一個撿破爛的老漢發現的。老漢大街小巷，轉悠了一天，正準備收兵回營，遠遠見有人從車上抬下一袋東西丟下河堤，猛蹬兩腳趕過去，下到河裡撈出，夢想著發筆小財的他，打開一看是一具女屍，差點沒嚇暈過去，慌著跑上岸來，大喊大叫著到附近的電話亭報了案。死者是一個十八九歲，面部尚顯稚嫩，南方特徵非常明顯的女孩。等把現場處理完，已是晚上快十點了。她這才想起，忘記給那個作家打手機講一聲了。看來，這件事又告吹了。再說，面對女屍審視半天，就是時間早，她也沒有談情說愛的心境了。疲憊地走到化工路口，昏黃的路燈下，父親劉奇、母親趙文敏還默然守在三輪車撐起的小攤前，上面堆滿了&ldo;遠方&rdo;牌洗衣粉、香皂、洗潔精……劉奇和趙文敏是建廠就參加工作的老工人，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