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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他悶聲說道:
「是我不好。」
「將軍,用這樣的方式,逼迫女子,能讓您很滿足嗎?」沈薏環雖然疲累,可是她並無睡意,夜色正好,李渭不似方才那般盛怒,她脫口說出了心中所想。
「……」
「若是日後您娶了旁的姑娘,可莫要這般待她了。」
在時人大多數的認知里,皇家賜婚是不能和離的,便是當真面和心不和,也要做出一副情濃愛侶的樣子,以示浩蕩皇恩。
可事在人為,總有些人另闢蹊徑,最終得償所願。
成元帝盯著遞到案前的奏請,面色帶著些許沉吟。
他手中拿著的正是沈慶輝的奏請,字跡規矩板正,大致意思是自己女兒不堪配得定遠侯嫡次子,望陛下賜下和離書。
其實當時陳沅離開京城時,私下裡千叮嚀萬囑咐,要沈慶輝不要與陛下提和離。
這位陛下著實不是什麼胸襟似海的,他早已離開太醫院,更多年不曾回過京城,仍會被圍殺,沈慶輝若是徑直奏請,或許會激怒陛下,絕無好處。
只是沈慶輝心中有些把握,他覺著陛下或許會准了自己的請求。
成元帝對沈慶輝著實有些印象的,這人學識出眾,這麼些年倒是可惜了。
「李渭與他那夫人感情如何?」
聽著陛下驟然發問,福全躬身謹慎地回答道:「京中傳言說是感情一般,這些年李將軍帶兵征戰,說是聚少離多,將軍頗為桀驁,也算不上是體貼人的。」
「傳言?那你覺著傳言可信嗎?」多疑的皇帝淡聲追問。
「呃……不盡然吧,前次公主及笄,將軍在前朝只待了不大會,便去尋了將軍夫人一同回府,聽御林軍說似是抱著出的宮。」福全只覺著自己倒霉,怎麼每次碰到這位二公子的事,都是他當值。
「沈慶輝想要為他女兒與李渭和離,你說朕是應了還是不應的好?」
「陛下聖心決斷,哪有奴才說話的份兒啊!」
聽著陛下的問話,福全公公笑著討好地回答道。
「清兒這些日子還在鬧?」成元帝放下了沈慶輝的奏摺,話風一轉,語氣中帶了些怒意。
「公主還小呢,還要陛下多操心些。」
成元帝冷哼一聲,「也該收收性子了。你覺得張儀如何?」
「中書令大人的嫡子那哪是奴才能評價的,陛下親自為公主選的人,人品學識定是過人的。」
聽著自己這位總管太監的討好之辭,成元帝盯著沈慶輝言辭懇切的奏疏,半晌後,拿起御供的狼毫,寫下旨意。
翌日,宮內傳令公公出了皇城便直奔李渭的將軍府,宣了聖旨。
陛下准予了沈慶輝的和離奏章,賜下和離書,約莫是為了安撫李渭,提了他的品階,為他升至二品,甚至還為他新指了一位未婚妻。
沈薏環接過聖旨,宣紙的公公讓她和李渭起身,疏雲遞上紅封,低聲問道,「辛苦公公跑一趟,我家老爺可還好嗎?」
「沈大人罰俸三年。」小太監不動聲色地低聲說罷,轉身出了府門回宮去了。
沈薏環放下心,她當真沒想到,父親竟然當真能請到和離書,她看著手中的聖旨,心中情緒也頗為複雜,離開是她這陣子想了又想的心愿。
可這一刻當真來了,她又有些難言的不舍。
她看向一旁,自從接了聖旨,便緊繃著臉一言不發的男人,正想說些什麼,他忽地抬頭,盯著她看了一瞬,頭也不回地進了書房。
書房的門將將關上,屋內便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罷了。
沈薏環撿起被他扔在院中地上的聖旨,放到書房門邊,回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