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4 页)
。”
蔺端没接她的话,反倒往她碗里夹了一块小排,“多吃点肉,瞧你瘦的,估计等你回去了,姑父姑母都得说我虐待你。”
祁斯遇嘴里咬着肉,说话时都带了些含糊:“那不得怪廖独么,要不是他非得发疯,咱们何以至此啊?”
察觉到祁斯遇的低落后蔺端叹了口气,祁斯遇说得没错。要不是廖独突然出兵打破和平,他们也不至于饥一顿饱一顿折腾这么久,还让那么多无辜兵士丧了命。
他劝道:“往事无可追,何况你已尽人事,不必再过分挂怀。”
听到这话祁斯遇的头似乎更低了些,她闷头扒着饭,没去回应蔺端的话。她知道战争就是这样,也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可即便她早已看惯了生死,也还是难免为逝去者悲伤。
毕竟那些离开的人也有父母亲人,有妻子儿女,也和她们一样,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被放下的碗里还余了半碗饭,但祁斯遇却起了身,“端表哥慢慢吃,我出去转转。”
“好。”蔺端心下了然,也不多问,只是在她离开营帐后也放下了碗。
他不该提那些的。
下午的风也还是温热的,落在祁斯遇的脸上却让她觉得有些难受。因为这让她总是难免想到兄弟们的血洒在她脸上的情景。
两个月之前的那场战争的确是她们赢了,但她们胜得也实在惨烈。伤敌一千,自损九百五。入眼便是红色,入耳即是哀嚎,营帐里也是血腥味混着药味,这些几乎磨光了她先前的意气风发运筹帷幄。
祁斯遇是个天才,习武的天才、用兵的天才。不光她的父亲都国公和她的老师息昭将军这样称赞她,安南的百姓、她的同僚将士们也都这么说。
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坚信。
直到她遇见廖独。
廖独是三年前来到梁缙边境的,据说是他的皇兄担心他篡位,所以一登基就把他扔到了边境来。
所有人都以为廖独同原先的守将不会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娇贵些。却不想廖独一来就打破了众人的成见。
他率先提出了和缙休战的想法,将和平带到了交火不断的边境。
而后他们签订了自由贸易条约,允许两国人民进行合理交易。
不仅如此,据说他还在许良设立学堂,教百姓耕作,将这个原本贫瘠的地区变得焕然一新。
祁斯遇曾和都国公谈论过这个小王爷,那时祁哲给廖独下了一个极高的评价,说他虽然用兵不行,但却是真正的善治天下者。
但廖独率兵偷袭安南时祁斯遇才发现,他们全都想错了。廖独才不只是什么擅长纸上谈兵的理论家,三年过去,他对许良军队的把控早已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地步。
祁斯遇当时还很自信,主动向蔺端请命带兵去迎战,但很快她就攒了几场败仗。
祁斯遇是几乎从没输过的人。平常比武几乎没输过不说,就连都国公还在安南时命她去打的那几场仗也胜得极为漂亮。
这些失败、连带上蔺端之后打的几场败仗几乎压垮了她。她在营帐里窝了两天,最后面色苍白地走出来说要带几个人去烧廖独的粮草。蔺端等人拗不过她,只得让她前去。
好在她们功夫高,烧了粮草后还能全身而退回到军营。
而廖独似乎也在此时乱了阵脚,连续几场失败后一路后撤回了许良。再之后这场荒唐的战争就结束了——皇帝驾崩,廖独已回京成了摄政王。
春天来了,边境也安静下来了,可祁斯遇却好像一直都不大好。
战争刚结束时她日日往城中跑,去安抚受伤的兵士,去给牺牲的将士家属送温暖,甚至还去帮着贫民干活,总之就是不让自己闲下来。
明眼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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