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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今天潘淑蘭約了溫天翊吃午飯。這對母子平時難得一見，所以儘管溫天翊對潘淑蘭各種不耐煩，但潘淑蘭叫到，他也不會不赴約。當然，赴約就意味著不得不應付潘淑蘭時不時的突發奇想，尤其隨著溫天翊年紀漸大而開始突出的異性交往問題……

肖致然想，如果潘淑蘭又使出什麼歪招，溫天翊一定非常、非常想掀桌。

他最討厭別人對他的私事指手畫腳。偏偏潘淑蘭是母親，有時不想忍也得忍。

思及此，肖致然唇邊的弧度加深，頗有些戲謔的味道。

第二助理康時歌剛好站在肖致然旁邊，看到他臉上的笑，好奇問：「致然，發生了什麼好事？」

康時歌的性格是總經辦除了潘景華以外最豁達開朗的。未畢業時，肖致然曾經在溫氏實習，當時溫天翊和他之間氣氛僵硬，所以帶他的人是康時歌。相比於現在第一助理薛宴帶潘景華的各種艱辛，肖致然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最省心的新人。康時歌和肖致然的關係也相當不錯。

在康時歌的印象中，肖致然是一個很溫和沉靜的人，沒有富家子弟的架子，勤懇、謙遜，平易近人又令人不敢越軌，精緻的臉上總掛著淡淡的笑，安然從容，令人心折。

康時歌還沒有見過他笑得像現在這樣，有點壞壞的，調皮的，整個人都生動鮮活起來。

肖致然說：「只是看到一則笑話。」

康時歌很感興趣：「什麼笑話？」

肖致然但笑不語。

康時歌摸摸鼻子，壓低聲音笑道：「和小溫總有關？」只有面對溫天翊的時候，肖致然的情緒起伏才會大一點。其他人的事，少有能令他變色的。

肖致然淡淡看了他一眼。康時歌知道不能再問了，無辜地聳聳肩。

「一起去吃飯？」康時歌轉移話題。肖致然平時都被溫天翊霸住，但如果溫天翊不在，他會像一般員工那樣去飯堂吃飯。

肖致然說：「你先去，我再等等。」

康時歌有點失望：「好吧。」

送走一個含蓄的愛慕者，肖致然看向毫無動靜的手機，發了一個問號過去。已經到了飯點，他正餓著，溫天翊總說他從英國回來後身體差了，盯他吃飯盯得緊，以致肖致然現在的吃飯時間很規律，一到點就開始餓。溫天翊不會讓他餓太久。回不回來和他一起吃飯，肯定會給一個明確答覆。

但信息發過去後石沉大海，一直沒回復。

肖致然打電話過去，語音提示溫天翊的手機關機。他想了想，打電話給潘淑蘭。

潘淑蘭接起電話，聽到肖致然的聲音大大一愣。肖致然第一次打電話給她！

但她還來不及表示不悅，就聽到肖致然用恭謹的語氣道：「王太太，很抱歉打擾您。有一位重要客戶找溫總，可是他手機關機，請問他在您旁邊嗎？可以請您把電話給他嗎？」

潘淑蘭到嘴邊的話全部咽回去，做了兩任商人的妻子，她還是知道有些時候不能意氣用事。她說：「他不在我旁邊，他和徐小姐正在吃飯。或者你可以找徐小姐。」

「徐小姐？」

「徐芷柔小姐，她的電話是……」

「請問他們吃飯的地方是？」

「瑪蓮餐廳。」

肖致然眼神發冷，口氣依然禮貌：「好的。非常感謝您的配合，王太太。」

掛了電話，肖致然飛快打開電腦上的一個軟體。作為富家子弟，他們有不少保護自己的手段。其中之一，就是隨身攜帶裝有追蹤器的用具。在這一點上，溫天翊一向非常重視，並且與時俱進。

雖然溫天翊對徐芷柔的態度一直有些異樣，但更多是因為她像肖致然而產生的厭惡。肖致然不認為溫天翊會因為她而忘記督促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