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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这个鲁昂人,为什么他和他的同胞恨我:我从来没有讲过他们苹果酱的坏话;在巴尔贝先生任市长期间,我始终是尊敬他的,在他被文人协会委派参加伟大的高乃依①塑像落成典礼时,我是唯一想到在他开始演说以前行礼的人。
在这一切里面,没有任何值得鲁昂人憎恨的说得过去的理由。因此,对“我们嘘您,是因为我们恨您”这个骄傲的答复,我低声下气地问道:
“那么为什么你们恨我呢,我的天主!”
“啊,这您很清楚,”鲁昂人回答说。
“我?”我说。
“是的,您。”
“不管怎么样,您就当作我不知道吧。”
“您还记得市政府为了高乃依塑像的事请您参加的那次晚宴吗?”
“当然记得。是因为我没有回请而恨我吗?”
“不,不是这个原因。”
“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是这么回事,在那次晚宴上,有人对您说:‘仲马先生,您完全应该用鲁昂城的历史做题材写一个剧本。’”
“对这个问题我是这样回答的:‘没有再容易的事情了;只要你们一提出要求,我就到鲁昂来住上半个月。你们给我一个题材,我就可以在这半个月里面写一个剧本,作者的权益我可以送给穷人们。’”
“是这么回事,您是这么说的。”
“在这些话里面我看不出有什么得罪鲁昂人以招致他们嫌恶的地方。”
“是的,可是接下来又有人问:‘这个剧本您用散文写吗?’对这个问题您回答说……您还记得您是怎样回答的吗?”
①高乃依(一六0六——一六八四):法国古典主义剧作家。生于鲁昂。
“说真的,我记不得了。”
“您那时回答说:‘我要用诗句写,这样可以写得快一些。’”
“我很可能讲过这样的话。”
“是吧!”
“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这是对高乃依的侮辱①,仲马先生;所以鲁昂人恨您,而且还会恨您很久。”
原来如此!
可敬的鲁昂人啊!我但愿你们永远别原谅我,别为我鼓掌,可别跟我这样恶作剧。
报纸上说,仲马在里昂只待了一个晚上,一定是因为一个极其缺乏文学气息的城市不配更久地留住他。
仲马先生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他在里昂只待了一个晚上,是因为他急于到布尔去;因此,仲马先生一到布尔就叫人把他带到省报报社去。
我知道那家报社是由一位杰出的考古学家领导的,他是我的朋友波,关于布罗②教堂的那本著作的出版者。
①高乃依以诗剧闻名。
②布罗:布尔城东南一个区
我求见米利埃先生。——米利埃先生马上出来迎接我。
我们握了握手,把我此行的目的告诉了他。
“您的事交给我了,”他对我说,“我带您到我们这儿一个地方官那儿去,他在写外省的历史。”
“可是您说的那个历史写到什么时候了?”
“写到一八二二年。”
“那么,一切顺利。因为我要讲的历史是一七九九年的事情,而我那些主人公是在一八00年被处决的。他已经写过了那个时代,会告诉我一些情况的。我们到您那位地方官那儿去吧。”
一路上,米利埃先生告诉我说,这位历史学家地方官同时又是一位杰出的美食家。
自从布里亚-萨瓦兰①以来,地方官食不厌精已经成为习气。不幸的是,很多人仅仅是些饕餮之徒,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①布里亚-萨瓦兰(一七五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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