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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完卷子後,柏雲旗被方蕙趕回去上課,路過一間教室時,裡面正在上語文課,老師站在講台上抽查古詩詞背誦,他閒著沒事幹不想回去聽生物老師那個更年期婦女叨逼叨,反正有方蕙當擋箭牌,索性就趴在那間教室外走廊的欄杆上發呆。
有個略顯結巴的聲音從沒關嚴的窗戶縫裡飄了出來:「參、參差荇菜……左右流、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求……」
教室里傳出一陣鬨笑。柏雲旗慢吞吞地回過頭看向窗口。
語文老師耐心地說:「再想想,想著意思背,一個人心中有一個惦念卻得不到的人,每晚躺在床上……」
「求、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一聲遲來的雁鳴划過了高空,落葉和冬風狹路相逢,照面打得不尷不尬,把一場連綿三天的秋雨當成了餞別禮。
柏雲旗因為月考成績期中考試被安排到了二考場,也許是氣氛使然,考場莫名充斥著緊張感和壓迫感,所有人都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對著卷子思考,筆尖遊走的聲音幾乎從未停下。
寫完英語卷子後,柏雲旗活像上刑似的百無聊賴地發了一個小時的呆。無意間瞥到了斜對面的兩個人偷偷打著暗號對答案,跟著兩人的動作掃了眼自己的答題卡,又仔細看了遍閱讀題的文章確認答案——那兩位錯的好像有點多。
同樣無聊透頂的,還有等在校門口的聞海。這位身上沒帶煙,嘴裡嚼了四塊口香糖,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有說有笑,跑跑鬧鬧,還有男生女生拉著小手的,有對小情侶走到自己車邊,隔著單向太陽膜沒看見車裡有人,女孩借著車窗反光整了下頭髮,男孩順勢親了下她的額頭。
車裡的聞海:「……」
過了今天就當了二十八年單身狗的大齡男青年頓覺被世界糊了一臉的惡意。
原本一放學跑得比誰都快的柏雲旗足足等學生走了一撥才出現在學校門口,身旁還跟了一個女孩子,那女孩個頭不高,額頭剛到他下巴,扎了個利落的馬尾。聞海隔著一條馬路,隱約能看出五官是那種小家碧玉式的精緻,戴著一副笨重的膠框眼鏡也遮不住那雙大眼睛,一笑就成了兩條「月亮橋」。
「月亮姑娘」的書包還在柏雲旗手裡拎著,兩人邊走邊說話,看上去相談甚歡,俊男靚女,一道靚麗的校園風景線,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
聞海「嘖」了聲,默默放下了車窗。
「你能背得了書包嗎?」柏雲旗問,「用不用我找人幫你?」
孫淼擺擺手,把雙肩書包從對方手裡接過掂在手裡,「沒關係,一點小傷,我家離這兒不遠。」
柏雲旗眼底的陰沉轉瞬即逝,點頭道:「方老師給了那道題我還沒思路,等回學校了咱們再討論。」
「哎喲?」孫淼笑得像只狐狸,「這次我比你快,其實就是……算了,你自己想吧。」
「……」
「走了啊。」孫淼兩隻手提著又重又大的書包,艱難地朝柏雲旗揮手告別。
直到那個女孩消失在街拐角,柏雲旗才回過神,匆忙跑向那輛熟悉的黑色越野車。
剛坐上車,柏雲旗條件反射般的敏感讓他察覺出聞海與以往不同的眼神,沒等對方開口,語速飛快地解釋道:「那是我同學,她肩膀受傷了我幫她拿一下書包,沒別的了!」
「……」被堵得無話可說的聞海眉頭一抽,皮笑肉不笑地說:「哦——這樣——知道了。」
柏雲旗眨巴著眼睛看他,似乎想從他的眼角眉梢看出一點情緒的端倪。
聞海看著他:「你緊張什麼?」
柏雲旗不說話,短短几秒心裡跑出了幾萬條理由解釋他和孫淼剛剛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