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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海的房間和聞海本人一樣,一點多餘的東西都沒有,性冷淡到了無生趣的地步:牆上除了一個最基礎的掛鍾外什麼都沒有,行軍床一樣款式的床上鋪的是菸灰色和淺灰色夾雜的三件套,實木的衣櫃、書櫃和床頭櫃,連菸灰缸和垃圾桶都不帶一點花紋,唯一能說明這裡住了個活人的就是兩台通了電的家電——筆記本電腦和小冰箱。
柏雲旗秉著純粹的探究精神打開了冰箱,只見裡面被一個隔板分成了兩層,上層擺的是蘇打水,下層擺的是啤酒……連口吃的都沒有。
這人肯定沒有性生活很久了。
他收拾好床鋪躡手躡腳地往書房跑,本是抱著能一睹聞海睡顏的希望卻撲了個空,倒是被子被疊成了「豆腐塊」,床單上沒有一點皺褶,無情地訴說著昨天在這裡短暫休息過的人到底是怎樣一個晚期強迫症的存在。
床單上已經沒有殘留的體溫了,說明人已經離開了很久。柏雲旗收回放在床上的手,第一個想法是昨天晚上自己應該幹了什麼傻逼到爆炸的事,把聞海氣走了。
「兩罐啤酒而已,我能幹什麼?再說真要幹了什麼也是聞海把我扔樓下了。」他默默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只當聞海這個貫徹「24/7」的工作時間的人民公僕又去為人民服務了。
正準備背英語單詞的柏雲旗怎麼也想不到,雖然他的猜測和真實情況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但陰差陽錯地猜中了實情——聞海確實是帶著一身怒氣離開的……他也確實是去忙工作了。
那本單詞書柏雲旗背了半個月,反正起得早沒事做,索性就把剩下的幾十頁一口氣背完了。背完單詞後他順便用單詞書里配的例句音頻練了半個小時的聽力,開始沉下心做方蕙之前給自己的新一套卷子。
他和方蕙達成了協議看似很美好,實際做完兩套卷子後柏雲旗就徹底領悟了什麼叫「最毒不過婦人心」。知道的看他做的題還覺得方蕙是愛惜人才培養人才,不知道的估計以為兩人之間結了什麼深仇大怨,那位卯足了勁要逼死他。
最近的一道題從拿到手到現在柏雲旗足足算了四天,光演草紙就用了十幾張,每回得到的數據都不一樣,方蕙每次看完他的解題過程後都笑而不語地搖頭,等著看他笑話的模樣。
她沒有惡意,柏雲旗知道,但他始終在害怕,害怕什麼他也不知道,如今的一切太寶貴,他一步都不想走錯。
不知不覺,時針走了四格,書桌上又多了三張半寫得密密麻麻的演草紙,柏雲旗煩躁地把最後的計算結果塗成了個黑疙瘩——這和他第一次、第七次還有第十次的計算結果一樣,說明他還是毫無進展。
扔在一旁的手機把他從難言的焦慮中解救出來,劉新宇在那頭哭爹喊娘:「柏哥救命!你會數列求和嗎?!」
柏雲旗:「……」
劉新宇這熊孩子學習技能點全點歪到了別處上,精通大部分常見球類運動,田徑類項目也有幾個能拿出手的,打野架也是把好手,要是早點扔體校系統訓練,現在沒準都能為國爭光了。無奈他父母秉持著一種莫名的歧視偏見,認為只有腦子不好使的孩子才會去「拍皮球」,於是這顆體育界的新星還沒升起就隕落得徹徹底底,被扔在成績單的最後幾行自生自滅,到了高三成績沒長進還得天天接受各種花錢活受罪的補習班的荼毒,被各種他連題目都讀不懂的卷子辣眼睛。
這回他報的補習班玩么蛾子,在補習班內部搞了次「期中考試」,劉新宇語文閉著眼鬼畫符幾個字就勉強對付了,考到數學就直接跪了,藉口上廁所跑出來找外援,翻了半天通訊錄里的狐朋狗友,終於找到了「出淤泥而不染」的柏雲旗。
「你說的是等差數列還是等比數列?」柏雲旗重新拿了張演草紙擺在面前,「你把題給我說一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