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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带了你来,确是颇能解闷逗趣儿,打发时辰。”说着,凤眼微扬,右边的墨色长眉眉梢已斜斜勾挑:“本座留你在身边几日,你可愿意?”
叶玄想了想,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有些奇怪,性子也十分莫测,但毕竟是自己祖父,即便不像皇爷爷那样慈爱和蔼,却也总不至于为难自己,于是便呐呐说了一句:“父亲和爹爹还在家里。。。”
玉罗刹冷声嗤笑一下,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上的紫金榴石丹珠戒指:“你爹若不放心,就让他亲自来找本座就是。”
叶玄‘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坐在榻上,不再出声,玉罗刹见状,便也径自合目养神。又过了一阵,男人忽然睁开眼,看向榻角坐着的叶玄,扬眉道:“怎么了?”
男孩正仿佛是略有不安地微微动着身子,突然却听见男人蓦地开口出声,不禁吓了一跳,随即便见雪白的小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声音也低上几分,喃喃开了口。
“祖父。。。玄儿。。。想如厕。。。”
叶孤城衣袖微拂,反手涮出一朵银色的剑花,既而便将长剑归鞘,树上枯黄的叶子受他剑气所激,早已纷纷凋落一地,积了厚厚的一层。
西门吹雪由于疾患并未完全消退,因此只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叶孤城习练剑法。
优雅绚丽的招式,却绝非华而不实,空有架势的模样,而是清冷孤傲到了极处的雅致与缥缈,完美得令人眩目。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世间竟有人将明明是用来杀人的剑法,却能演绎成一种如此淋漓尽致的美丽。
这样真正毫无保留的美丽,能看见的人,从来只有一个。
西门吹雪坐在一张石桌前,上面一只小小的铜铸六耳火炉间,隐约能看见红热的火焰,一只小巧的鼎锅架在其上,里面的水已经开始有了煮沸的迹象。
此时西门吹雪见叶孤城已然练剑完毕,这才收回一直静静观赏的目光,将桌上一只小罐内装着的饼茶细细研碎,然后又等了片刻,待水正煮到还不曾全沸之时,才加入了茶末。
茶与水交融,等到二沸时出现沫饽,西门吹雪将沫饽杓出,置于熟盂之中,以便备用,然后继续烧煮,使茶与水进一步融合,直至三沸,最终在此时将二沸时盛出的沫饽浇在小锅内,再用一柄铜舀盛进壶中,缓缓斟上了两杯。
他极少自己动手烹茶,这样的精心,普天之下,也只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和他共享。
叶孤城坐在男人对面,掀开茶碗的盖子,里面晶莹剔透的茶叶是顶极的雾山云龙,正散发着一股馥郁香雅的气味。西门吹雪右手微抬,一道并不猛烈的劲风便熄灭了炉火,漆黑的眼底微微带了一点笑意,道:“封存一年的雾山云龙,如何。”
叶孤城端起茶碗,吹散上面漂浮的叶末,又细细吹了几下,降了降温度,这才轻啜了一口,随即唇角轻扬,微微颔首道:“果然好茶。”
两人正品茗谈天,忽见花玉辰快步从园外匆匆进来,直走到二人身前,才停下垂手道:“辰儿见过师父、师尊。”
叶孤城见他神色隐隐有些异样,便问道:“今日你去堂中理事,如何此时就回来了。”
花玉辰眉眼间蕴着一丝担心,应道:“方才我与小师弟在前往总堂的路上,正遇见玉前辈。。。师公便将小师弟带走,说是要留上几日。。。”
西门吹雪执着茶碗的手略略一顿,叶孤城却已开口道:“无妨,你自去做事罢。”
花玉辰径自离开了园子,叶孤城又慢慢啜了一口茶,这才淡淡道:“玉教主此次来到中原,玄儿在他身边留上几日,倒也并无大碍。”
西门吹雪见爱侣并无反感担忧的意思,于是就将目光看向茶碗中的碧青汁液,声音毫无波澜:“。。。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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