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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在她的臉上映出淺淺的光輝。
「姜女俠。」
「欸!」
呂嬋笑道:「你有沒有覺得,在看見這片海灘時,再苦的事也算不得什麼了。」
「有!」姜小乙嘿嘿兩聲,「天地有靈,萬物皆容。」
呂嬋輕聲道:「也許當初真正留下我的,是這片海灘也說不定。」
姜小乙忽然指著前方,道:「你看!」
隨她一指,晨風驟起,昏沉散盡。穹頂光芒乍現,天幕瞬亮,色澤從最上方的淺綠,再到胭脂,最後是濃郁的雄黃,雄渾飄渺,美不勝收。
姜小乙激動地舉臂歡呼。
就在這片天空下,有馬匹踏淺灘而來,留下一串水波。
姜小乙一愣,連忙拉著呂嬋進到馬車內,自己拿著劍謹慎觀望。
片刻後,她放鬆下來,背著手往前溜達了幾步。
馬匹帶來一陣涼風,停在她身旁,馬上的人垂眸看她。
「說要走,也沒說這麼早吧。」
「嘿,鍾少爺,你怎麼來啦?」姜小乙仰著頭,看他背著包裹,笑道:「朝廷大軍今日就要到撫州了,招降還未進行,你不殺戴王山了?」
「我想通了一些事。」他道。
自打那晚與姜小乙一見之後,他跳離往世,再看此計,又覺不妥。朝廷與馬六山大戰在即,此時暗殺朝廷命官,恐怕生亂。
姜小乙:「什麼事?」
「一言難盡。」鍾帛仁嘆道,「仙姑啊……」
秋風吹在姜小乙的臉上,異常舒服,她笑道:「叫我作甚?」
「上次一別,經世未見。」鍾帛仁誠懇道,「這回,就請讓在下跟在您身邊吧。」
「上次?上次是哪次?」
鍾帛仁不答。
姜小乙又逗他:「那你想以何種關係,跟在我身邊呀?」
「你說了算。」鍾帛仁下了馬。「不論是何種關係,在下的心都裝得下。」他沖馬車一揚頭。「讓那女人離開,把車騰出來,等會明書他們要來了。」
姜小乙立馬道:「這可不行,我接了鏢的。」
鍾帛仁:「多少錢,還給她。」
姜小乙瞪眼:「豈有此理!」
鍾帛仁:「自有人來管她。」
話音剛落,遠處又傳來馬蹄聲,方天絨騎著馬急匆匆趕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直奔馬車。
「嬋娘!」
姜小乙小聲問:「是你告訴他的?」
鍾帛仁:「對。」
姜小乙眯眼道:「真是一張欠嘴!」
鍾帛仁扯扯嘴角,不以為恥。
姜小乙:「呂嬋偷偷離開便是想讓方天絨專心報仇,你這樣一說,她該如何是好?」
鍾帛仁淡淡道:「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另一邊,呂嬋已被方天絨從車裡拉了出來。
呂嬋甩開他,質問道:「你這是何意?你為何來找我,你不為三哥報仇了?」
方天絨:「那你是想我報仇,還是不想?」
呂嬋:「你不為三哥報仇,我一輩子都看不起你。你若做成了,就來耀州接我,若是敗了,我就當不知道。」
方天絨:「當作不知道?那我若死了,你可為我守寡?你給那人渣守了五年,給我又守多久?」
呂嬋眼眶泛紅,怒斥道:「我又沒有嫁給你,哪有給你守寡的道理!」
方天絨冷笑一聲:「你忘了我是個土匪了,土匪憑什麼與你講道理。」說完,他一把抱住呂嬋的腰,扛著人上了馬。「誰知道報仇能不能成,就算不能成,你我也要死在一塊!」他從姜小乙和鍾帛仁身旁經過,仍是一眼不看,夾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