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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比罵他的祖宗八輩還難聽,狗臉特務看了看臉色鐵青的伍勇二郎,立時氣得臉色臘黃,大吼一聲:&ldo;老不死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rdo;隨著他的喊叫,幾個打手捋胳膊挽袖子,一個個抄起了鞭子、棍子和板子,氣勢洶洶地拿出了打人的架式。狗臉特務還不死心,板著陰森的臘黃的面孔威脅似的說:&ldo;老太太,別不識抬舉,如果早一點把你的兒子叫過來,對你是有好處的,不光免了皮肉之苦,還有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如不識抬舉,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們又是幹什麼的。&rdo;
張大娘知道敵人不會善干罷休,更不會把自己當做老娘供養起來,也沒有更大的耐心來和自己磨牙,迎接她的就會是慣用的對付那些軟骨頭的刑法,於是輕蔑而又響亮地回答: &ldo;你們也算中國人?白披著人皮,是一個個日本鬼子的奴才。我清楚你們那幾下子,要想幹什麼就隨你的便吧!&rdo;她用手捋了捋額頭上的頭髮憤怒地說:&ldo;你們記住,我的兒子總有一天會找你們這群壞蛋算帳的,小日本終久會滾蛋的!&rdo;
&ldo;好,我們等著他!&rdo;狗臉特務暴跳如雷了,他冷冷地笑一聲,&ldo;來啊,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你是不知馬王爺六隻眼的。&rdo;說著一揮手,幾個特務狼一樣一擁而上,抓住張大娘,兇狠地將她雙背倒剪吊在了房樑上,接著木棍、鞭子、荊條子,帶著強勁的風聲雨點般地抽打下來,一鞭一條血印,一棍一塊肉皮。血順著老人的皮膚流了下來,老人強忍著疼痛,咬緊牙關,緊閉雙目一聲不吭。老人昏了過去,特務們又提來涼水潑去。老人醒來仍是大聲地說:&ldo;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們的!&rdo;
&ldo;好,看你的嘴硬還是我們的手段厲害。&rdo;狗臉特務火了,嚎叫一聲,&ldo;給我灌涼水!&rdo;幾個特務放下老人,兇狠地抓住老人的頭髮拖到門坎,提來一壺涼水向張大娘嘴裡灌,不大功夫,老人被灌得肚脹腹圓氣息奄奄了。但張大娘始終默不開口。她心裡清楚,只要自己稍一不注意,就有可能給革命造成大的損失,那樣怎麼對得起自己的丈夫,怎麼對得起出生入死的兒子張光前、徐隊長及那麼多的戰士呢?
伍勇二郎從桌邊站起身,擺了擺手,走近老太太,裝作很惋惜地看了看老人身上的傷痕說:&ldo;老太太,你的說,你的兒子在什麼地方?你的清楚,我的也清楚。&rdo;
張大娘聽了,勉強地睜了睜眼又閉上,把頭扭向一邊。儘管敵人拆騰了大半夜,用盡了各種酷刑,都沒能從張大娘嘴裡得到一點兒有用的東西,個個累得筋疲力盡。眼見張大娘沒有多大力氣了,怕再用刑就會把她折磨死,在田野二郎面前不好交差。特務們都知道,只要老人有一口氣,張光前就有自投羅網的可能。上半夜他們還有人來過,說不定他們還在附近,老娘沒救走,他們不會離去的。狗臉特務只好鬆綁,把遍體鱗傷的張大娘抬到一間柴草房子裡。
東方的天空露出了一絲魚肚白,整個大地還處在黎明前的夜色中,遠近傳來雄雞的報曉聲,四周不斷有蛐蛐吱吱地叫著,仿佛在為老人歌唱。漸漸隱去的那輪殘月仿佛不願看這殘酷的世界,也去了。張大娘從昏迷中醒過來,躺在陰暗潮濕的散發著霉味的草堆上,回想著自己的一生。自從十七歲嫁到了張家,辛辛苦苦照顧老人撫養孩子,盡到了一個做兒媳的責任,盡到了一個妻子的職責,盡到了一個做母親的義務。日子雖然苦點累點,憑著自己這雙勤勞能幹的手和丈夫共同托起了這個家。她有一個很堅強很孝順的兒子,但她清楚兒子忠孝不能兩全,為了把小日本打出中國去,為了子孫後代能自由自在地生活在自己的國土上,不再受帝國主義者們的殘酷剝削,自己死也值的。在這短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