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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月里曲銘心一直刻意逃避著這個事實,他擺出一副平靜正常的樣子,大包大攬的給自己增加了無數工作,為的就是可以晚一點,再晚一點結束在遼安的任務,不必太早回家,面對這一屋子的回憶。
而當他處理完所有的工作,甚至幫著國安解決了兩個任務之後,牛家勤才終於忍不住,戳穿了他所有的偽裝,讓他回來,面對現實。
面對什麼現實呢?
曲銘心看著略顯零亂布滿灰塵的屋子,嘆了口氣,靠著門坐了下來。
他經歷過很多生離死別,也曾親眼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的懷裡,他與死亡數次擦肩而過,在過往的十年裡,他日夜與恐懼危險和思念作伴。
牛家勤擔心他因為賀白的死而大受打擊,怕他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一直謹慎的沒有觸碰過跟賀白相關的任何話題。曲銘心平靜的申請繼續跟著調查組完成後續工作的時候,牛家勤也主動請纓跟著曲銘心留下來,就是怕曲銘心崩潰,在這樣的情況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連段凝光和羅培風都為曲銘心的精神狀態擔憂,數次安慰曲銘心如果實在難受,完全可以請幾天的假自己出去散散心,沒必要一直留在調查組,反覆去回顧自己曾做過的事情。
只有曲銘心自己知道,他沒有壓抑自己,也沒有刻意假裝淡定,甚至沒有強迫自己去處理剩下的事情。他唯一為了逃避而做出的舉動就是幫著國安完成了兩個任務,讓自己在遼安多留了一個月而已。
真正讓他痛苦的不是賀白已經離開的事實,而是他已經快速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甚至連短暫的崩潰和痛苦都沒有,就已經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他甚至不能像鄭澤銘離開時那樣為賀白痛哭或者做出什麼影響他一生的決定。他痛恨自己被死亡和離別打磨的過於強悍的心臟,也為自己不會輕易崩潰的神經而感到難過。
而身邊人,尤其是牛家勤段凝光羅培風他們的擔憂,和他們認為的故作堅強,讓曲銘心更加難受。
牛家勤大概也是終於意識到了這一點,才終於忍不住讓曲銘心回家看看,別再逃避這些,也別再苛責自己。
而現在,曲銘心坐在玄關處,單手撐著頭,有些出神的望著地板上溫暖而明亮的日光。他看著陽光由明亮的金黃色轉為日落時濃重的金橘色,緊接著屋子變成了橘紅一片,最後又恢復了一室黑暗。
仿佛這裡還跟前三個月一樣,沒有任何人住在這裡一樣。
眼看著黑暗漸濃,曲銘心才像終於回過神一樣,他撐著自己的膝蓋站起來,有些茫然的走到冰箱前打開看了看,又關上冰箱門。
他在屋子裡來迴轉了幾圈,像是想找點事情做又不知道做什麼似的,半晌後他終於停下了腳步,站在屋子中間嘆了口氣,轉身走上台階,來到二樓。
臥室還是他們離開前的樣子,被子平鋪在床上,上面積了厚厚一層灰,而賀白換下來還沒來得及洗的衣服放在床尾的小沙發上,上面同樣也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曲銘心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他只是完全放空了自己,讓自己按照本能行動,他走到小沙發上坐下,然後拿起了賀白那件放在那裡三個月的衣服。
他甩了一下賀白的衣服,黑暗中,曲銘心只能憑嗅覺感受到滿屋子亂飛的灰塵,緊接著他拿著賀白的衣服湊近鼻子,試圖靠自己一直都很優秀的嗅覺,聞到三個月前賀白身上的味道。
然而他什麼都沒聞到。
曲銘心像是不信邪一樣又聞了幾下,才又緩緩地放下賀白的衣服。他在臥室中環顧一圈,賀白已經很久沒有在這裡住過了,從那個明星被綁架之後,賀白就悄然離開了這裡。
他找到過賀白很多次,但只把賀白帶回家過一次,以至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