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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已經有過一次經驗,又或許是這一年的工作已經讓他們成長了許多,這次的任務大家都不像上次那樣緊張嚴肅,只是最後出發前一天,他們還是湊在一起,舉杯一起喝了一杯水,再次許下了凱旋而歸的承諾。
沒有人想到那次的任務會這麼慘重,更沒有人想到,原本一片大好的光明前景和那些深埋心底的期待信仰竟然會被現實打擊的一絲不剩。他們救不了自己的戰友,保不全逝者的名聲,好不容易從那慘烈的戰場中撿回一條命,卻連按照約定帶著逝者的理想繼續前行都做不到。
在病床上的那近一個月里,劉雨希每天晚上都會夢到葛雲凡倒在他面前的樣子,鮮血和恐懼總是爭先恐後的從黑暗中四面八方的湧來,不將他拖入自責與悔恨的無邊地獄中不罷休。
眼看著段凝光和羅培風跟調查組之間的氣氛愈發緊張,眼看著賀清平一言不發日漸消瘦,劉雨希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葛雲凡屍骨未寒,顏陳下落不明,劉雨希想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和葛雲凡已經摔了下去,總不能再把段凝光和羅培風拽下來。
他選擇低頭,他決定認命。
將所有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並向調查組全盤托出的那天,正好是葛雲凡的生日。劉雨希毫無波瀾平靜冷漠的講述了任務中的所有細節,他把本該迎接自己新一歲生日的葛雲凡描述成了一個勇敢善良又聰明得體的好人,儘管葛雲凡就是那樣的人,而把自己描述成了一個衝動上頭不聽指揮還拖戰友後腿害死葛雲凡的孬兵。
調查組終於聽到了想聽的內容,得以跟上面交差,於是滿意的離開。而劉雨希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綠樹成蔭,突然想起了自己長大的地方。
無論後續對他的處理結果如何,他都無法實現自己從兒時就懷揣著的偉大夢想了。他無顏面對一直為他說話不惜跟調查組對嗆的羅培風和段凝光,也清楚自己短時間內要在噩夢與悔恨的糾纏下生活,所以他看著窗外的景色,默默的做了決定。
調查組走後第三天,劉雨希自己申請了心理健康輔導,他用自己豐富的心理學知識和臥底這段時間學來的演技成功讓心理醫生為他申請了心理測試。而在一周後的心理測試中,劉雨希把自己表現成了一個無藥可救的嚴重ptsd患者,逼著心理醫生在他的病歷上寫下了不適合繼續工作的判斷。
他拿著那張病歷卡,避開段凝光與羅培風失望又心疼的目光,逃命似的踏上了前往滇南的火車。
緣分這東西很奇妙,來得突然,斷的也突然。就像他們六個人,關係好的突然,散的也突然。
只是無論如何,他們六個人都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他相信此生他們都不會忘記彼此的樣子,也相信留在彼此身上的那些烙印,這輩子都不會消失。
在前往滇南的火車上,劉雨希默默流著淚想,起碼他沒有拉段凝光和羅培風下水,雖然他當了逃兵,雖然段凝光和羅培風可能並不想要這樣的結果,但最起碼他拼盡全力把他們兩個留下了,他們會帶著他們所有人的夢想繼續走下去。
這對於他來說,已經是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
……
2022年四月,初春時節,草長鶯飛。劉雨希摘下了自己的假鬍子和亂糟糟的假髮,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飛往唐平。
在機場接他的是看上去老了不少的段凝光和沉穩了許多的曲銘心,曲銘心接過他的行李,開車帶著他直奔唐平市局,接羅培風。
一年前的那場行動里,因為黑狗設置的炸彈和雄獅的行動,整個遼安公墓被迫翻修重建。段凝光在徵得了賀清桃的同意後,將賀清平的墓挪到了唐平的烈士陵園中,顏陳那裡發現的資料和證據足夠證明賀清平的清白,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