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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1日。这一天是传说中的世界末日，也是于小扬20岁的生日。

人们在疑虑、担忧中迎来了这一天。太阳依旧升起，生活还在继续，路上车来人往，一切都是那么平淡和平常。

当然，也有一些人被末日的恐惧所惊吓，有的把全部家产都捐了出去，有的将所有积蓄都取出挥霍一空，有的甚至玩起了末日狂欢。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大多数人们的恐慌，反而成为了媒体的新闻素材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于小扬依然和往常一样忙碌着，并没有心思关注这看似特别的一天。他陪着父亲于海洋从医院回到租住的民房，就一头钻进狭窄的厨房做饭、煎药。最近半年是他长这么大最忙最累的日子。父亲于海洋患了肺癌，于小扬大学放暑假回家得到消息后，硬拉着父亲坐车到汉江市，住进了市第一人民医院。

于海洋在医院住了没多长时间，就把家里不多的积蓄花得一干二净。病房已经住不起了，于小扬无奈之下，只好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简陋的民房，这样也能省下一笔费用，把更多的钱用在打针吃药上。

其实，到医院后并没多长时间，医生就诊断父亲的病已经到了晚期，恐怕没有多少日子。即使是这样，于小扬始终不离不弃。他从小没有母亲，于海洋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父子俩相依为命二十年，感情非常深厚。

医生今天对于小扬讲，如果要延长父亲的生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进行手术治疗，这需要一笔昂贵的费用。于小扬想都没想答应了下来，他要尽最大努力延长父亲的生命，哪怕一天、一小时，或者一分钟。

晚饭非常简单。一盘炒青菜，两碗面条。于小扬先把煎好的药端到饭桌上服侍于海洋喝下，然后再端上饭菜。于海洋坐在饭桌旁，却一口也吃不下。自己的病情拖累儿子连大学的学业都给中断了，今天儿子二十岁的生日，不仅没有蛋糕，甚至连一个像样的菜都买不起。

“小扬，你受苦了。”于海洋尽管说话十分费力气，仍然想表达对儿子的愧疚。

“我没事，爸。只要你病好了，我就高兴。”于小扬安慰父亲。

于海洋苦闷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吃过晚饭之后，照顾于海洋洗漱躺下，于小扬却毫无睡意。邻居家隐约传来电视新闻里播音员的声音，好像是关于世界末日的报道。

于小扬慢慢地打开房门，走到楼顶。天空一片昏暗，雾霾已经遮盖了星空。

他仰望星空，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够为父亲筹够做手术的费用。

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能借钱的人也都张口借过了。从医院出来，于小扬好不容易说服父亲同意手术，可是钱又成了摆在他面前的最大难题。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耳边隐约传来《生日快乐》的旋律。

于小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一下。他猜想那肯定是哪家的孩子也和自己同一天的生日。“要是有人能为我送一大笔钱当生日礼物该多好，那样父亲的手术费就有着落了。”于小扬臆想着，忍不住苦笑起来。

“哎哟！”突然，一阵貌似很痛苦的呻吟传了过来。

于小扬不由感到诧异，楼顶很少有人上来，更何况已是深夜，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他竖起耳朵，用心倾听，同时警觉地四下环视。

那声音再次响起：“哎哟，哎哟……”

顺着声音的方向，于小扬来到楼顶的一个角落里。就着周边高楼里的灯光，他看到一个老年人穿着奇异的服装，蜷缩在地上不停的呻吟。

“老伯，你怎么了？”于小扬赶紧去扶老人。

老人一边呻吟，一边回答：“哎哟，我摔下来了，腿受伤，走不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