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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清澈:「何必費那些事呢?母后同朕一塊看,一起決定,不消半個時辰就解決了。」
我:「不能只看臉。還要考慮她們家世如何,品行如何,認真分析,仔細比對,起碼要花半天。」說完咬了咬牙,用氣音跟他說,「快放開我,你這樣成何體統。」
他也用氣音,縹緲道:「阿厭,你為什麼臉紅。」
這稱呼叫我倏然恍惚,默了半晌,我還是抑不住有些生氣:「別這麼叫我。」
他笑得蒼白:「皇叔叫得,朕卻叫不得?」
「你二人都不行,」我掐著他的手,試圖讓他放開我,見他紋絲不動,不由更氣,「除了我爹娘,除了你父皇,其他人都叫不得。」
這話好像終於把他敲醒了。他放開我的瞬間,我一下逃出丈遠。
「母后,」他又把我喊住,像是真的明白了過來,垂眸懨懨道,「還是陪朕看看吧,畢竟是每天都要去給母后請安的人,至少也得選你瞧著順眼的不是嗎?」
我皺了皺眉,糾結再三才道:「勞煩蘇公公給哀家搬個繡墩來。」小物件燒起來會比較方便吧。
蘇得意這才抬起頭來,顫巍巍地回了句:「是。」
畫現美人,美人如畫。
我看著前世那些姑娘在畫冊上的模樣,忽覺得時光分外凌亂,驟然間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處何處。
前世,我到二十歲才嫁給姜初照,後來進宮的姑娘幾乎沒有比我大的,我既是皇后,又是長姐,一開始只憤慨姜初照荒淫無度,對這些姑娘卻是沒太大仇怨的。
那一回,姜初照一下挑了十幾個美人,三位妃,四個嬪,兩個昭儀,五六個婕妤。我並不能全都叫上名來。後宮如同官場,有能耐的就爬得快,沒能耐的就漸漸被人遺忘。
比如西疆那個女人。我最後一眼看到她,就是隔著簾幕,聽到姜初照跟他說燒床的時候。也不知道她後來去了哪兒,總之她不在這些人當中,也沒有出現在之後的皇宮裡。我到現在都叫不上她的名字,唯一記得的也不過是她打西疆而來,身上有孜然香味。
三個妃子,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兒,雖然她們家世好,但一開始並沒有入姜初照的法眼。
姜初照看上的,是一個婕妤。那是我姑母家的表妹,只比我小一歲,名叫余知樂。雖然姑父只是六品員外郎,但余知樂長得好,所以一進來就得了姜初照的恩寵,侍寢七日,連升三級,最後被封為容妃。
舅家的表妹嫁給了我的初戀六王爺,姑家的表妹嫁給了我的夫君姜初照。都說外甥隨舅,侄女隨姑,我與她二人其實也頗有幾分隨處的:邱蟬同我有五分像,尤其是鼻唇;余知樂同我有七分像,尤其是眼睛。
我也不知道自己差在哪兒,但也大概能體會到,自己欠缺的就是那分的不像。所以就得不到六王爺的喜歡,也得不到姜初照的垂憐。
余知樂的美貌是整個京城都聞名的,說親的人把她家門楣都撞禿了,但她始終沒有點頭。作為她的表姐,我自然知道其中原因。她屬意姜初照好多年,為了等他納妃,抗了六次婚,生生等到了十九歲。
我不過定了一次婚,還是被退的那個。只比我小一歲的表妹,眼也不眨地抗了六次婚。
最後,她終究如願以償,只不過嫁的是我的夫君。
這就是命。
說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寬容大度之輩,只能讓自己冷靜,不去找她的麻煩,也不去見她。畢竟我也知道,如果鬧出什麼事來,姜初照肯定不會站在我這邊。
但宮裡有個規矩,第一次侍寢後的妃子,次日要單獨來給皇后請安。目的有兩個:一是讓皇后替皇上記一下這日子,萬一懷孕也好對得上;二來是讓皇后敲打一番,提醒這妃子日後不要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