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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姜初照會給我一個不說合理吧,起碼能認真一點兒的解釋,但沒想到他偏不,說出來的那個理由讓我瞠目結舌。
「她把朕的烏龜踩壞了,」好像是怕我罵他,就提前承認,「朕就是心眼兒小,就是記仇,就是沒長大,就是能為了一個風箏做到這種地步。哪怕風箏已經修好了,朕也還是揣著這樁事不能忘懷,朕就是這麼的錙銖必較,睚眥必報。」
「……」
他摸過花几上的薑茶灌了一口:「不准現在不許來找你,以後也不許來。」
我在震驚之中,終於發現了一個邏輯漏洞,趕緊提出來:「她踩壞了你的風箏,又沒踩壞哀家的,你對她記仇,哀家又沒記仇,所以她可以不去成安殿,為什麼不能來鳳頤宮呢?」
姜初照這傻狗把腕搭在花几上,勾起手指緩而慢地敲了敲,姿態愜意得不行:「因為朕是皇帝,她們都是朕的人,朕說讓誰來誰就來,不讓誰來誰就不能來。若是不聽朕的話,便是違逆聖命,抗旨不尊。輕則降品,重則殺頭。」
我整個人被他氣到發蒙,但又無法反駁。
因為他說的確實對。
「可她是哀家表妹,我們姊妹倆說些體己話都不行嗎?再說了,其他二十個都過來,你單獨把她摘出來,她要是知道肯定會難過得想哭。」
姜初照揚起下頜,半垂著眸子看我:「非要讓容妃來也行,那其餘二十個就算了。母后考慮考慮,到底是要二十個,還是要那一個。」
這王八蛋,就這麼肆無忌憚地威脅哀家。
我沉默半晌,咬牙道:「哀家選那二十個,」說出來卻覺得還是有點虧,於是委屈地補充道,「讓她們明天打扮得好看點兒。」
哀家嚴重低估了姜初照的不要臉。
看到面前的景象,又悔又恨,直想拍大腿:早知道他如此小氣,哀家昨日就不補充最後那句了。
美人們裹得比太監還嚴實,穿得比宮女還樸素,眉也不描,妝也不化,個頂個素得像是剛出鍋的白面饅頭,連點咸絲兒葷影兒都不沾。哀家看一眼就得轉頭看我家果兒兩眼,如此這般,才能勉強穩住心態,不讓自己哭出來。
「都坐吧,」我懨懨道,把手爐摸過來給自己一些溫暖,本來不想提,可開口的時候還是沒忍住,「陛下真是苦心孤詣啊。」
楊丞相家的嫻妃最先開口:「回母后,陛下確實關心母后,他說母后最近躺得頭暈,看不得花枝招展的打扮,是以讓我們這些姐妹打扮得素一些。」
我聞言扶上額角,兩眼發黑,差點厥過去。
哀家躺了七天沒躺暈,被這龜兒子一句話氣到頭暈。
麗妃緊隨其後,一邊擦著汗,一邊夸著姜傻狗:「陛下還提醒我們,母后怕冷,最見不得別人穿得輕薄,怕母后推己及人,對我們心生憐惜,所以讓我們捂嚴實一些。」
我氣到又開始揪爐套上的白毛。
他太壞了,我好歹算他娘,他怎麼能這麼對哀家。
常婕妤眉眼彎彎,也忘了姜傻狗要把她降為美人那樁事了,毫無原則毫無底線地幫他說好話:「陛下說,母后最愛清淨,不喜歡人多,過了今天讓我們排個次序,輪流過來請安。陛下對母后的孝順,著實讓我們感動。」
「排個次序?輪流過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把我給刺激精神了,一邊憤憤薅白毛,一邊咬牙切齒問她們,「他還說了什麼?統統告訴哀家。」
第17章 西疆
麗妃莞爾一笑,露出漂亮的梨渦:「回母后,陛下說母后極愛乾淨,最怕別人碰自己的東西,更不喜別人觸碰到自己,昨晚千叮嚀萬囑咐,叫我們到鳳頤宮的時候,務必同母后保持一丈遠,不然母后會煩。」
這話刺激得哀家忍不住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