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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聞言劍眉倒豎,又把墨書巷的小說本子砸在地上。
我趕緊跑過去撿起來,吹了吹灰塵揣進懷裡。
「這時候倒是不駭髒了,」他語氣陡然轉涼,「看來是真的寶貝它。」
他真氣人呀,知道我駭髒還故意給我指出來。
我暗暗憤慨,抿嘴勸說自己:「晨間時候丫頭們清掃過地板,所以也沒有很髒。」
姜初照左手撐住額頭,右手捂住胸口,跟氣蒙了的喬正堂有那麼點像:「你是故意的吧,所以假裝還看不出來,這故事是在寫你。」
我瞬間僵住。
靈魂出竅三四秒,趕緊把書從懷裡掏出來:「容我再看看,確實沒想到呢。」
「你怎麼……還一臉期待的樣子?」
我摸上自己的臉:「有嗎?」
「……」
又看了一遍,發現文中的太后與哀家確實有那麼一點像,比如這個年齡,她是二十,哀家也是二十;比如她沒了丈夫,哀家也沒了丈夫。但又不是很像,文中的太后是故作端莊,但我捫心自問,兒媳們在的時候,我應該是由內而外地端莊吧?
覺得不太確定,就問身旁的姜初照:「你覺得哀家端莊嗎?」
「端莊個……」他沒說下去,但哀家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我:「所以,陛下覺得,這是宮裡某位嬪妃寫的?」
他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點了點頭:「是。」
我不解:「這就奇怪了,宮裡的妃子是不允許出去的,那這故事是怎麼交付到墨書巷的?」
姜初照勾起食指敲了敲桌沿:「這就是問題所在,有人不但寫了,還把故事送了出去印刷成冊。此種行徑實在是膽大包天。」
「或者陛下換個角度想,書中的人物跟哀家沒關係,寫這故事的人也不是皇宮裡的人,有可能只是做了個夢,來了靈感,就隨手寫了。」
姜初照驟然挑眉:「你到現在還在給你的兒媳們開脫?」
「也不是什麼大事呀,」我好聲好氣地勸說他,「哪怕是宮裡的人又如何呢,人家姑娘嫁進來本來就遠離了爹娘兄嫂,孤單寂冷,你又不常去探望,還不許人家有個愛好,寫寫畫畫給自己找點事兒做嗎?」
「她們對你有那樣的心思!」
「……又生不出孩子來,你發這麼大火幹什麼?」
他恨恨舔牙,仿佛要將我拆骨入腹:「你可真行啊喬不厭,宮外二十個,宮內二十個,你處處留情,倒是一點也不嫌多。」
我梗著脖子不肯低頭:「你父皇有一百二十個呢,哀家這些才是他的三分之一。」
他癱在椅子上,望著殿梁,唇齒溢出一陣又一陣冷笑。
良久之後,才繼續道:「朕直說了吧。已經讓蘇得意調查過了,這一批秀女里,十六歲的有寧嬪,程嬪,韓婕妤,師美人,盧美人。」
我聽著他這個名單,思索道:「盧美人會寫詩。」
「肯定不是她,」姜初照倒吸了一口氣,「想到她作的那首詩,朕就牙疼。這種文學素養,怎麼能寫出墨書巷這種水平的書來。」
我隔著衣袖握住他的手臂,欣慰不已:「陛下終於意識到墨書巷的水平很高了對不對?」
他涼颼颼地看向我:「別打岔。」
我縮回袖子:「好。」
「蘇得意說韓婕妤和師美人都喜歡繡花,閒余時間幾乎都在繡東西,目前她二人合作,正在加班加點地繡大祁山水圖,說是萬壽節那天給朕賀壽用。」
我在胸前比了個大拇指:「這禮物得費不少心思吧,真了不起嘿!」
他睨我一眼,語氣有點酸:「是啊,比隨便買的批量織造的軟甲用心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