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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臨出門時拉著田大花說：

&ldo;大花呀，你看，老奶奶九十歲，安安心心走了，你自己要開解開解。你跟茂松也別悶在家裡，難得茂松在家住些日子，你們家也沒啥農活兒，你陪他出去走走，上山轉轉。&rdo;

&ldo;哎，知道了四嬸。&rdo;接口答應的卻是姜茂松，他站在田大花身後，微笑說道：&ldo;我今天正打算陪大花上山散散呢，興許白天就不在家，要是家裡有啥事您幫照應一下。&rdo;

&ldo;哎行。&rdo;四嬸答應著，拿了碗就走了，回去大概又要跟四叔嘮叨，你看人家茂松兩口子，這麼多年還這麼恩愛。

白米粥，燒玉米棒子，爽口的醃紅薯藤，還有自家做的辣炒小鹹菜，挺大的木桌上今天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兩人挨邊坐著吃早飯，田大花喝光碗裡最後一口粥，問他：&ldo;昨晚跟你說的事情呢?&rdo;

&ldo;什麼事情?&rdo;

田大花面無表情地看他，不光耍賴，還學會裝傻了。

&ldo;哦，你說，離婚啊。&rdo;姜茂松在她譴責的目光下坦然夾了一根鹹菜絲放進粥碗裡，笑笑說：&ldo;我不都跟你說了嗎，沒門。&rdo;

田大花忍不住瞟他。

&ldo;媳婦兒，你看，你最是講理的人，咱們來講講道理。&rdo;他一邊拿筷子攪著碗裡的米粥，一邊說：&ldo;於情於理，這事都不可能。於情，奶奶過世都還沒出五七，你這時候就一腳把我踹了，也不怕我去奶奶靈前哭去。再說了，咱們兩個兒子，好好的一家人，石頭還沒娶上媳婦，平安還小才十三歲，你要真把我踹了，那他們兩個就該哭了，你不能這樣拋棄我們。&rdo;

&ldo;於理呢，&rdo;他喝了一口粥，很欠揍的笑臉看著她說，&ldo;於理我不同意，我不同意，這事就不可能。你別再跟我說什麼離婚娶大姑娘，我有毛病啊，我媳婦這麼好，我喜歡她愛她還來不及，我要個大姑娘，清蒸還是紅燒?於情於理，我幹嗎要離婚啊。媳婦兒，這輩子你就別想了。&rdo;

田大花無語半天，發現她拿這樣的姜茂松簡直沒辦法，看著他，很想揍人的感覺。

姜茂松就在田大花想揍人的目光中，從容喝光了碗裡的粥，還不緊不慢喝了口茶漱口。

他放下筷子，卻忽然正色說到：&ldo;媳婦兒，你看，你幾次說過，你性子強勢，你做不到溫順體貼，那我們來討論一下，我要一個溫順體貼的女人做什麼，我們這個家，如果不是你，換了我娶的是一個溫順體貼的小女人，我上戰場，我軍務忙，家裡這一大攤子，她撐得起來嗎?我真娶個這樣的小女人，也別談什麼人生什麼事業了，我們這個家，過日子我還不得累死。&rdo;

&ldo;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我娶了一個能跟我並肩前行的妻子，一個了不起的女人，甚至是我在追趕她的腳步。我又不是塊石頭，我們結婚都二十五年了，雖然分別的時間很多，可我們一起生活也有十六七年沒分開了吧，我娶了這麼好的女人，我怎麼會不愛，怎麼會沒感情?可是我乾巴巴跟你說，田大花我愛你，我真的喜歡你，你信嗎?&rdo;

&ldo;沒良心的女人，我們這幾年，不是明明過得挺好嗎?我對你不夠好還是讓你哪兒有意見?有你就告訴我，我改，行吧?&rdo;

&ldo;以前這個家裡你總是在忙，總是在操心，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現在他們都大了，該成家該立業，他們也都有了自己的日子，奶奶如今也不在了，我還正想著，我們夫妻兩個，也該好好過過屬於我們倆自己的日子了，想著好好陪陪你，咱們總該還有幾十年相互陪伴的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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